为了能让楸楸对于他自己的情况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傅洵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示意他咬一口看。
目前看来是嗅觉问题,不知道有没有牵连到味觉。
唐楸立刻摇头:“没有,味觉没问题!绿豆凉糕很好吃!”
他不咬栗子哥哥。
说话间,司机依旧在前面开车。整个车内被升起的挡板分为前后两个空间。
车内原本就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空间,因为外面天气热,如果车内没有人晕车的话,也不可能一边开着空调一边再开窗户。
傅洵有些挂心楸楸的情况,不过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楸楸紧张。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座位比较近。
不仅是唐楸闻到了芒果蛋糕的味道,傅洵也闻到了让他极为熟悉的清馥气息。
这让傅洵对于楸楸忽然出现的异常,转瞬间,抓住了什么线索。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楸楸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
这一天,傅洵带着唐楸,上午去了医院做身体检查,下午又去了牛老爷子的药房。
老爷子倒是比医院的医生们用词要绝对许多,久违慎重的给人把了足足将近一个小时的脉,然后又看了许久医院的检查报告,中西结合之下,老爷子一口咬定:“楸楸你什么毛病都没有。”
他楸楸的身体让他调理的多好啊,哪有什么毛病。
对于楸楸的身体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哪次楸楸来,他不给他把把脉,做个新脉案出来。
真要说遗憾,那也就这么一点,受孩子本身的先天根本影响,他没办法把楸楸补的跟傅洵这小子一样,钢筋铁骨似的。
经过今天这西医中医两轮检查,唐楸也逐渐确定,他确实身体棒棒的了。
而一旁的傅洵,对于楸楸目前的情况,他也有了一些猜测。
“所以,您说,这和楸楸本身嗅觉灵敏有关系吗?”
傅洵一早就发现,楸楸这个嗅觉灵敏,是有选择性的。大多数时候,他的嗅觉敏锐程度和其他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在特定的一些东西上面,才会闻到一些平常人闻不到的气息味道。
牛老爷子闻言抚了抚白须,点头,又看了眼同样望向他的楸楸。
小娃娃还在发育期,身体长得快啊。
人体是非常奇妙的,处在发育期阶段,可不仅仅只是长个子。身体的各个方面,在这个时期,都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而且,老爷子发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
楸楸他自己身上的气息,他自己感觉不到,却开始能逐渐感觉到别人身上的气息。
而他们这些人,能感觉到楸楸的气息,却感觉不到自己的。
是因为他们相互之间依旧存在着他还没有找到的差别。
还是说,始终特殊的,仅仅只是楸楸?
老爷子转瞬间想了很多,却没有想要把孩子立刻拉来研究一番的意思。
他活了都快百余年了,世事变迁,看不透的人或事多了去了,哪能一个个去刨根问底。
更何况,刨的还是他几乎看着长大的楸楸。
人生难得糊涂。只要孩子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也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好奇,上前了两步,询问道:“楸楸,你闻闻牛爷爷,你觉得牛爷爷是什么味的?”
老爷子常年留着一把雪白的美髯,和他同样银白的头发一样,看起来光泽度极好,一点儿都不会让人感觉脏乱。
反而像是个,与逐渐科技化的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一直坐在那里听牛爷爷和栗子哥哥说话的唐楸,也有些被自己的新‘特异功能’勾起了好奇心。
他配合着牛爷爷,似模似样的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
几秒钟后,少年睁开那双水润的眼眸,眨动眼睫:“是红景天。”
老爷子捋着胡须:“好药,好药。”
对于自己是个药味儿的老头子,牛老爷子毫不意外。
就是……
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又看了眼傅洵。
这么个根骨比铁还硬的小子,怎么能是芒果蛋糕味的?
难道,是楸楸特别喜欢他的缘故?连带着闻到的气息,都美化了?就和现在有些年轻人拍照,都喜欢修照片似的。
牛老爷子一开始是给唐楸诊脉,后来又在思考其他问题,所以等到他想到两个孩子已经折腾了一天,挥手让他们离开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还是个挺要紧的事情。
众所周知,臭味,只要够臭,一向是要比香味要霸道许多的。
晚上七点钟
唐楸攥着些零钱,站在巷口的小吃摊前。
卖他喜欢喝的红豆沙的伯伯,他的味道,好像是螺蛳粉煮大肠味的。
做小馄饨的婶婶,是苦瓜炖榴莲味道的。
豆沙包的叔叔,是臭鳜鱼菠萝蜜味道的。
还有一些随机组合的,更复杂的味道,他分别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的,会在他一不小心放松的时候,飘到他的鼻尖。
唐楸有些伤心的把自己面对栗子哥哥,吸了一口气,失落道:“栗子哥哥,我今晚还是在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