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来的孩子实在太多了。
也许最开始想出这个办法来竞选学生会会长的那个候选者自己都没想到,为什么他明明只发出去了一小部分的纸条,最后却有这么多的人。
主要他还是低估了校园内大家消息流通的速度,许多孩子没有纸条,也就是所谓的英雄帖,但知道了消息后也想要参加招新,再加上这边根本就没有人来查看大家手里的纸条。
于是弄到现在,现场这么多孩子,平均十个里差不多才有一个有邀请帖。
至于剩下的,全都是想要参加招新,然后浑水摸鱼混进来的。
人多了,自然认识这位所谓校园特工队招新小队长的孩子也就多了起来。
先是上次考试不及格、品德小红花早就被扣光了,甚至到了最后,连他以前刚上一年级时,因为找不到厕所,不小心尿裤子的事情都被下面一个和他同班的孩子抖搂了出来。
大家又不是真的大傻子,只是最开始氛围被烘托到了那里,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而已。
现在转过弯来,知道假山石上站着的那个男孩和他的同伴都是在骗人后,剩下的就只有愤怒和生气了。
只听那个最开始揭露对方不及格、没有小红花、还尿裤子的男生愤愤道:“我以前听到班里的同学和外班的同学说你上学尿裤子的事情,我还帮你跟那个同学吵过架,说尿裤子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就算他看你不顺眼,大不了你们两个打一架好了。他怎么能拿这个事情笑话你,而且还说给其他人听。我还骂他是大嘴巴。”
“结果现在!”男生抱臂,语气很是失望的哼了一声。
就因为他骗人,还一次性骗了这么多人,最主要的是,骗人的目的还是拉票,他一生气之下,现在一不小心也成大嘴巴了!
假山石周围都被大家围着,站在假山石上的那几个孩子无处落脚,也没地方跑,只能依旧站在那里。
又过了几分钟。
依旧站在角落处的庞嘉齐他们,在拆穿这个投票骗局后,也就没有再说话。
最后,大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在这时最外围忽然有孩子一声呼喊:“老师来啦!”
顿时,假山石上那几个挤作一团的孩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忙不迭的往远处看去。
好像他们不是始作俑者一般。
但实际上,对于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来说,与其让他继续待在这里,沐浴着同龄人们那失望又愤怒的目光,他们宁愿现在就被老师带到办公室里去写检讨然后叫家长。
在来的路上已经大致知道原委的老师们也不负众望,黑着脸艰难的挤进了包围圈,把假山石上的这几个孩子都给领了出去。
同时在走之前也不忘让其他孩子都散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去。
老师们的动作很快,这边刚把这几个孩子领走,下午时就开始有家长陆续到达学校。
关于学生会会长的选拔,学校方面是不禁止学生们拉票的。
能拉到说明你人缘好,在同龄人中有号召力。
但显然,这种以欺骗的方式来进行拉票的行为,是绝对被禁止的。
第二天,被大家派出去到教务处发动人脉、打听消息的白轩成功归来,刚一坐下,就听他说道:“学校的处分已经下来了,学校美术社的社长被罢免。而且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他小学毕业,都不能再参加学校的任何竞选活动了。那几个帮他发纸条的孩子,也都被家长领回家教育了。”
之所以是美术社社长被罢免,是因为那位学生会会长的候选学生,他在竞选学生会会长之前,职位就是美术社社长。
如果成功竞选的话,他自然就是学生会会长兼任美术社社长,但是现在,因为他自己剑走偏锋的操作,一个都没捞到。
马书南挠挠头,觉得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搞清楚:“那他为什么要定一张纸条二十根糖葫芦啊?这么多糖葫芦,他自己吃得完吗?”
白轩摇头:“不是一张纸条二十根糖葫芦,是一张纸条,二十根陈记糖葫芦。”
陈记糖葫芦,是开在正阳小学门口不远处的一家糖葫芦店。
与唐楸喜欢吃的那家老字号糖葫芦店不同,陈记的糖葫芦卖的很贵,而且不算好吃。
所以哪怕开在小学门口,买的孩子也很少。
大家虽然是家境比较好,但是也不是零花钱多的慌啊。
白轩继续阐述道:“据那个写纸条的学生,也就是那个昨天没有到绿化区的美术社社长说,之所以要陈记糖葫芦,是因为他前段时间考试考差了,他爸妈扣他的零花钱。他零花钱不够了,就和陈记糖葫芦的老板达成了约定,他每帮那个老板卖出去一根糖葫芦,那个老板就给他利润的30%当提成。”
周廪摸着下巴:“这小子歪路子听起来一道一道的。估计是随他爸了。”
“他爸?”庞嘉齐好奇问:“你认识他爸啊?”
“刚刚不认识,但是白轩一说美术社社长,我就认识了。”周廪撇撇嘴:“美术社的那个小子,他爸叫于梁,听我爸说,这个于梁在商场上做生意,手段是出了名的脏。他儿子估计就是天天跟着他学。”
听到周廪这样说,庞嘉齐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我说之前大家报名兴趣社的时候,你怎么直接跟楸楸说美术社社长人不好呢。”
按理来说,楸楸画画这么好,对画画又感兴趣,肯定是要报什么画画社美术社的啊。
不过现在也行,小家伙葫芦丝吹起来已经有模有样了。
不仅能吹《两只老虎》,还可以吹《一只百灵鸟》了呢。
“对了,那现在楸楸是不是就能去美术社了?”
周廪闻言眼神不屑:“什么叫能不能,我之前和楸楸说美术社社长人不好,是我还没摸清楚情况,万一那小子傻胆大又有坏心呢?但是你们真以为我这段时间闲着啊?我早就把那个于什么给摸透了,他做坏事行,但是胆子真的小。如果不是这次他自己把自己坑惨了,我过段时间也要征求一下楸楸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对美术社社长的位置发起挑战。”
楸楸画画这么厉害,干嘛要当社员啊。要当就当社长。
周廪说人家,其实他自己现在说话的样子,也是下意识的把他爸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模仿了个八九分。
虽然年纪看起来还小,但是神态语气都很唬人的样子。
正说着,就见走廊尽头的消息通知栏里,有学生会的学生拿着一张通知走到墙面前,然后把新的通知贴到了上面。
课间时分,也就休息十分钟的样子,游戏也玩不了,小伙伴们都在四散着聊天。
唐楸距离通知栏比较近,等到学生会的学生走了之后,他走上前抬头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