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桥钦单寄一张请柬给他,这礼数比起上次好像顺便邀请的他去酒庄可是周全不少。程逸一头雾水地拿着这张做工精细的请柬,想不通沈桥钦这突然吹的什么风?
他跟沈桥钦没有那么熟,如果不是因为虞见深他根本不认识他,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虞见深。沈桥钦根本用不着给他单独寄一张请柬,他自己的生日宴会,不邀请他都可以。
可沈桥钦还是寄来了一张请柬,郑重礼貌地邀请他在圣诞节那一天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酒庄发生过什么程逸没忘,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想去,反正这请柬是寄来的。
但问题是不会只有他收到请柬,虞见深那肯定也会收到一张,他想知道虞见深去不去。
程逸放下请柬,想了想给虞见深发了一条短信。
:沈桥钦给我寄了一张请柬,你肯定也收到了吧,你会去吗?
几分钟后,虞见深直接把电话打过来。
程逸刚接起就听到虞见深说:“我会去。”
程逸一点也不意外他这么说,因为能猜得到。
酒庄那次沈桥钦毕竟是为了给虞见深庆生,既花钱又花心思,现在到了沈桥钦的生日,虞见深于情于理都该应邀,然后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不管虞见深有什么打算都应该等沈桥钦好好过完生日。
程逸能理解这一点,也明白了虞见深答应他的会好好处理可能根本没开始,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了。
他垂眼用手指抠桌上的请柬,“你去我也去,他也请了我。”
虞见深委婉地表示反对,“你可以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我也想去。”他不可能放心虞见深一个人去。
程逸执意要跟他一起去,虞见深就没有再坚持。
程逸又问:“我是不是也得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虞见深嗯一声,缓缓道:“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准备。”
“噢。”程逸低低应了一声,“那我的呢?”
虞见深笑了笑,知道他在问什么,说:“在家里,等你回来拆。”
程逸看了眼忙里偷闲给虞见深准备的圣诞礼物,又是一幅画,毫无新意,“我老给你送画,你会觉得我很无趣吗?”
“怎么会?我都很喜欢。”
程逸知道他喜欢,因为他都挂在书房了,还好没外人能进他的书房,要不然看见他在书房挂自己的画,应该会觉得这个人未免太自恋。
“这次的没那么大,不占地方。”程逸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下自己每次只送画的原因,“我的钱都是我爸妈给的,我不想用我爸妈的钱给你买礼物,我觉得很怪,等我以后会自己赚钱了再给你买。”
虞见深听得心软,温声答应,“好。”
“我以后肯定会有出息,你等着我养你。”
虞见深愉悦得眉眼都弯了,温柔的笑意已经溢出话音,“好,我等你。”
圣诞节。
程逸从宿舍的行李箱里翻出了自己认为比较正式的一套衣服,装在袋子里再去虞见深家。他不想麻烦虞见深多跑一趟,自己打车去的。
冬天的江州有几天气温在零下,寒意直浸人骨缝。
程逸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口罩捂得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手套摘下来手心摸着还是暖和的,被虞见深拉着手亲了好几下手掌心,又取来护手霜给他涂抹。
程逸其实可不愿意涂这个,但虞见深要给他涂他也没躲。
“脸就不用搽了吧。”
虞见深放下护手霜去洗了个手回来,从桌上拿起润肤的滋润霜,“不搽脸会干。”
程逸躲了一下他的手,“那你搽了没有?”
“搽了。”
程逸不信,拉住虞见深的衣服凑近看他的脸,细腻干净,这么冷的天也不见起皮干燥,就信了他说的有搽,闭嘴不说话了,仰起脸等虞见深给他抹匀。
他带来的衣服最后还是没能穿上,因为虞见深从衣柜里取出了另一套给他,是他尺码的白色西装,和程逸那头薄荷蓝发色倒是很搭,说不出的舒服。
程逸换好衣服不解,“别的衣服就算了,为什么西装你都要给我准备?”
虞见深笑着摇头说:“没有特别的原因,想到了就准备。”
程逸对着全身镜整理好领结,套上羽绒服跟着虞见深一起出门。
夜幕漆黑,星光无几。
沈桥钦在江州虽然有房子,但他的生日宴会并不在江州的房子举办,而是在邻市,来回车程大概是两个小时。
程逸记得虞见深去参加沈桥钦的父亲沈伟林的生日宴就是在邻市,想来应该是个不小的场合,不只是像酒庄那次一样只是请几个要好的朋友。
去的路上程逸小睡了一会儿,等睡醒睁眼才发现车子已经下高速了,准备进市区。
邻市太州是有名的富饶之地,钟灵毓秀,程逸的室友就有一个是太州人,每次放完假回校都会给他带太州的特产,所以程逸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心里对太州存有几分亲切,并不觉得陌生。
他不认识路,只能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最后好像开到山里去了,路的两旁是漆黑的树林。
没过多久,车子的正前方出现了很多灯,在夜色里像一片璀璨的灯海。
程逸对着那片灯海沉默了一会儿,问:“是有一些是他家的,还是都是他家的?”
“都是他家的。”
“我会迷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