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说得很认真,确实出于好心给沈桥钦出个主意,让他找别人喝酒去。
现在外面多得是人,随便敲开一扇门都有乐意至极陪你沈桥钦喝酒的,没必要只找虞见深,赵既明不也是你们的好朋友吗?
沈桥钦淡淡收回视线,笑了一下,没有理会程逸好心的建议,只是对虞见深道了句晚安便离开了。
程逸被他彻底无视,心中难免有一丝尴尬。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虞见深时,他垂了眼明显很不高兴,捏虞见深的手指玩,低声说:“你的朋友不欢迎我来,其实你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虞见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程逸的黑发,温声说:“没有这回事,他也邀请了你。”
这点程逸倒不怀疑,如果沈桥钦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虞见深是不会问他想不想去的。
程逸摸着虞见深的手掌纹,声音闷闷的,能听出他委屈,“我又没说错,他去找赵既明喝酒不可以吗?”
他是从小家里娇生惯养大的,父母溺爱,老师朋友同学宠爱,他从出生就活在各种各样的爱里,是几乎没受过委屈的。
此时被人当着男朋友的面下了面子,好似一团空气不值一提,程逸的自尊心缓缓开裂了。
因为在男朋友眼前丢了脸难受。
虞见深没办法感同身受他此刻的不舒服,只是见他委屈便心疼了,他坐到程逸身边,把人搂到腿上抱着,轻声细语地哄:“你没有说错,你说的很对。”
程逸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很不开心,刚来就不开心了,想回家。
次日,也是虞见深生日的这一天,阳光明媚,气温适宜,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他们睡醒起来酒庄就有人准备好了早餐,一群人先在一楼的大厅集合,再一起去吃饭的地方。
沿途都是风景,远处有山,近处有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从葡萄的种植到葡萄酒的酿造和贮存,灌装都是在酒庄里面进行和完成,工人随处可见。
程逸不是第一次参观酒庄,他小时候的寒暑假跟着父母去过很多地方,他到过红酒之乡,也参观过当地的知名酒庄,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并不稀奇。
吃完早餐众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古堡建筑,外面日头很大,几乎每个人都戴上了遮阳镜。
程逸没提前准备,他戴的是虞见深的,天生的小脸戴上遮阳镜显得更小,好像还没巴掌大。一头黑发浓密有光泽,鼻梁秀挺,让人难以忽视的漂亮。
一行人乘坐观光车到达葡萄园的入口。这里的酒庄种植的葡萄是赤霞珠,是国内种植面积最大的酿酒葡萄品种,也是全世界种植最广泛的。19世纪末才被引入。
赤霞珠成熟期晚,但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葡萄园里随处可见如同宝石串的赤霞珠,挂在黄绿色的葡萄叶下,美得像一幅画。
程逸本不想下车到园子里,但见人都走了,自己留下显得不合群搞特殊,也挺扫兴,就也下车跟着一块去了。
他走在人群的最后,虞见深就走在他的前面,拉着他一只手,提醒他注意脚下的路。
而走在虞见深前面的就是赵既明了。
程逸怀疑他是故意走那么慢的,因为他原先是在前头,感觉一转眼他就落到后面,然后扭头就开始跟虞见深说话。
程逸倒没有打断他们,就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他慢吞吞的虞见深也走不快,最后三个人几乎是被前面的人落下了一大截。
赵既明从一开始就觉得程逸麻烦至极,歪头视线绕开虞见深,看向最后那个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路也能拖拖拉拉的人,淡淡地问:“你是打算在这里待到天黑吗?”
“你可以走快点。”程逸看了他一眼,不关心地又看向小路两侧已经完全成熟的葡萄,说:“我又没叫你等我。”
“没有人要等你。”
“哦,虞见深等我就行了。”程逸抬手扶了一下脸上的遮阳镜。
由于程逸磨磨蹭蹭,走在前面的沈桥钦很快就发现人群里少了虞见深,便一个人往回走回来找人。
他人长得高大,身材比例突出腿就显得很长很醒目,大步走来还挺养眼,他走过来站在虞见深面前,问:“见深,怎么了?是累了吗?”
虞见深笑着摇头,摇晃了一下他和程逸牵在一起的手,说:“这里风景不错,我们走慢些散散步,多欣赏欣赏。”
沈桥钦便也笑着点头,说:“那我陪你一块走走。”
好像前面那一大帮人他就不管了。
于是一下就成了赵既明和沈桥钦分别走在虞见深两侧,好像围拢着他。程逸就走在虞见深的侧后方,手还是被他牵着。
程逸看这两个多余的家伙都摸出烟点上,真是打算一路陪着虞见深了,烦得在心里骂人,也觉得这两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正常人会硬挤在一对情侣边上吗?这两个人是看不到自己也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