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外面能不能找到街机,就是程逸现在烧还没退他也只能回家老实躺着,哪也去不了。
虞见深回去上班前先把程逸和阿姨送回家,然后再回公司。
程逸现在生病,虞见深不在阿姨就得加班,给程逸煮粥,换额头降温用的毛巾,忙进忙出。
等天黑虞见深下班回来,程逸体温已经差不多降至低烧,比白天那会儿好多了,脑门上贴着成人用的退热贴,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摆着一碗喝到一半的粥,还有一盘看上去只吃了一口的果盘。
一看虞见深回来了,程逸一下从沙发弹起来,“你什么时候再跟我打一把拳皇?”
虞见深失笑,“我不是已经输给你了?”
“你是输给我了,但是你不服,你还说是你让我我才赢。”
这可是奇耻大辱!
虞见深笑了笑,“等你好些了再玩。”
家里没有体温计,他特意买了一个耳温枪回来,消了一下毒走过去给程逸测量体温。
“还有点低烧,吃药了吗?”
“吃了。”
程逸没有不依不挠,虞见深答应再跟他玩他就老实坐回去,说:“我爸爸明天要来。”
“我知道,你在家等,我去机场接他。”
程逸点头,不说话了。
白天他就感觉到自己生病虞见深挺紧张,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快赶回来就为了带自己去医院。
这其实算是情有可原,毕竟他是帮他父母照顾他的,万一病出个好歹来他不好交代。
但程逸没想到的是自己都去过医院了,也打过针,烧也退些,虞见深还不见放松。
半夜他在房间睡觉,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进来,他困得睁不开眼,但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进自己的耳朵,等睡醒了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虞见深在给他量体温。
都几点了,他不用睡觉吗?
程逸没有太在意,过了一夜他的烧已经彻底退了,也不头疼,就是鼻子和嗓子还难受得紧,医院开的药他还得接着吃。
程博文航班是下午到江州。
程逸生病在家就没去机场接人,是虞见深去的。
程博文和虞见深的父亲算是老相识,也认识挺多年,程博文年轻时去过庆州,在虞家大院见过还是小孩子的虞见深,那时程逸才两岁。
转眼多年,他的孩子长大成人,别人家的孩子也长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
程博文提着行李走出来,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最显眼,最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
虞见深一身黑色商务西装,脸上有笑,大步流星走来,称呼程博文为程叔,接过他手里最大的一个行李箱。
程博文上次见他已是许多年前的事,此时看见他英俊沉稳的面孔,竟一下想起了他十岁时芝兰玉树,与其他兄弟姐妹站在一块的模样。
虞家门风教导极严,讲究的就是齐齐整整,有规有矩,上梁要正,下梁不能歪。虞家老爷子就算去世多年,他留下的家法至今也仍在约束每一个虞家人。
仔细说来,虞见深跟他父亲虞震廷大概是他们家族里混得最差的两个人了,父子俩一个写书一个经商,和身在中枢高位的其他虞家人相比属实是算不上什么。
但这对父子俩又确实是虞家人里活得最自由的两个人,自由得都有点不像是虞家的人。
“好久不见了见深,你父亲身体还好吗?”
程博文五官深刻立体,是没有一点缓冲,一丝柔和线条的英俊,嘴唇很薄,常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喜怒,是小孩子最害怕的那种大人模样。
他跟柯彤要孩子算是比较晚了,27岁才有的程逸,如今年近50,时间在他身上还是留下了清晰刻痕,并不是老态,更像一种过尽千帆。
“他很好,在欧洲采风快一年了,还不舍得回来。”
程博文与虞震廷并不经常联系,连微信都没有,逢年过节互相发个电子邮箱便是问候老友了。
虞震廷长年待在国外,偶尔回来也是没几天就走,虞见深作为他亲儿子想跟他见一面都难,更不用说其他人。
坐上虞见深的车,程博文还是没忍住问起了程逸,“咘咘退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