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的生活习惯有很多和他自身有关,不会影响他人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也就是自由自在惯了,少有人能管住他,尤其他把房门一关,那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洗完澡湿着头不肯吹也没有人管。
前几天没那么热他可能还愿意吹一下头,现在是热怕了空调往低打还不肯吹头,刚洗完澡就这样湿着头吹上几个小时的空调,不生病他就算铁打的。
等第二天睡醒发现不对劲早就晚了,鼻子仿佛被堵死,头重脚轻,喉咙疼得像有刀片划。
浑浑噩噩下楼找水喝还把阿姨狠狠吓了一跳。
“我没事,就是感冒了。”嗓子沙哑得差点发不出声音。
阿姨一脸担心地看他脸色青白倒水喝,想摸摸他额头又觉得不合适,不敢伸手,只能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可能吧。”
程逸喝完水就上楼,身体难受得他只想回去接着睡,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上楼,后脚阿姨就给在公司的虞见深打电话。
她知道虞见深会马上赶回来,但没想到电话放下还没二十分钟人就回来了。
她在厨房听到声音出来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匆匆上楼的背影,竟是连鞋都没换。
“程逸。”
虞见深敲门门里没有人应声,等了一会儿再敲一次还是没听见门里有动静,他只好拧开门把手。
房间的空调已经被关掉了,但窗户没有打开,房间空气因无法流通变得很糟糕。
如今江州市的气温已经逼近39度,这样的酷暑床上人竟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蓝灰色的头发。
虞见深迅速开好窗去查看程逸的状况,被子拉开一点就能看到里面人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伸手一摸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烫得他眉头紧锁,拉开被子把程逸扶坐起来。
如果程逸不是生着病,敢有人这样折腾他睡觉他肯定是要发火的,但他现在发着烧,脑袋都快烧糊涂了,根本没力气发火,只能使劲睁眼看是谁,沙哑着声,“我在睡觉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继续睡,我带你看医生。”
程逸四肢无力,被人抬起胳膊都没法反抗,气得呼吸都粗了两分,“你这样我怎么睡?”
“马上就好。”
虞见深没帮人穿过衣服,难免手忙脚乱,换掉程逸上身的睡衣又不知道要怎么换裤子。
程逸又难受又生气,已经不肯好好坐了,躺在被子上,被堵死的鼻子声音瓮瓮,带着很重的鼻音,“我要死了,我想我妈,我手机在哪里?”
“不会死,等到了医院我帮你给妈妈打电话。”
他实在想不到要怎么帮躺着不动的人把裤子换了,又怕再拖下去把程逸烧出毛病,干脆扯过一旁的毯子把人包起来。
阿姨就在一楼张望,看到程逸是被背下来的,紧张得连忙解释:“刚才还好好的,能自己下楼喝水……”
她怕被虞见深责怪。
虞见深也看出了她在不安,对她笑了笑,说:“我现在带他去医院,你跟我一起去。”
阿姨连声答应,摘了围裙就走。
去医院的路上,程逸坐在车后座有阿姨看着他,他整个人裹在毯子里,呼出的气每一口都是烫的,阿姨坐在他旁边都能感受到他体温高得惊人。
“我不看医生,放我下车。”
阿姨没说话,帮他把毯子裹好。
驾驶座的虞见深听到声音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温声问:“你怕看医生?”
程逸闭着眼,想也不想回嘴:“我怕你。”
“别怕我。”虞见深声音有笑,“你怕我我会伤心。”
“那我怕阿姨。”
阿姨突然被点名,哭笑不得地握他的手,“阿姨也伤心。”
“那好吧我怕医生。”
程逸有气无力地把眼睛睁开一些,“吃药就行,不要给我打针。”
虞见深温声无奈地説:“打不打针要医生决定。”
程逸垂下眼皮,嗓音沙哑,“你可以决定,别让我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