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里说不出青楼两个字，自然也是忌讳这方面的事情的，花春了然，恭敬地回答：“嫔妾身世悲苦，被迫卖身青楼，给人当了很久的丫鬟。”
“你以前在…民间，是做什么的？”
一听这话，太后眼神更柔和了，当丫鬟好啊，只要不是挂牌的，那就勉强还能接受。
先前夸她多多少少有给皇帝面子的意思，现在瞧着，太后才是真的有点想接纳她了。
“可识得字？”
思想觉悟挺高啊？宁太后有些惊讶，本还以为民间女子一朝飞上枝头，定然会迷失了自我，骄纵狂妄呢，没想到这还是个识大体的。
“识得，也看过不少的书。”花春道：“给皇上磨墨还是可以的。”
花春就是不抬头也能知道这老太太的心思，连忙表明立场：“这两日皇上一直在养心殿，没有看歌舞，也没有荒废朝政，反而是一直在处理花丞相留下的各种未完之事，嫔妾也就作添茶倒水之用。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看上嫔妾，但是能得皇上宠爱，是嫔妾的幸运，却不是嫔妾恃宠而骄的资本。这些道理，嫔妾还是都明白的。”
微微点头，太后道：“你倒是比有些正经人家出身的还好，既然如此，那就在皇帝身边好生伺候吧。”
太后挑眉，表情颇有些不信。
听语气，她是过关了？花春一喜，连忙叩头行礼。
“嫔妾能明白太后的意思。”收起了傻笑，花春垂头，十分认真地道：“嫔妾虽然无父无母，却也曾是皇上的子民，自然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皇上能勤政爱国，令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其实她这也算作弊了，先前做丞相，又替太后当眼线，完全能明白太后的心思。知道她老人家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那照着去做，就简单得很了。
这个她知道啊，最开始太后讨厌霍纤柔不就是因为霍纤柔妖媚惑主么？所以今儿她才穿这么一身青白色绣梅花的宫装，瞧着庄重。
退出慧明殿，花春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着裙子就一路狂奔回了养心殿。
“哀家对后宫的女子没有别的要求。”太后目光在她身上流转，淡淡地道：“不误国，不惑主即可。”
中途想拦截她的人不少，但是统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昭仪跟龙卷风似的从他们眼前卷过去了。
花春连忙重新跪下，低声道：“学了一些。”
天已经黑了，帝王一直没来，青袅过来小声道：“皇上今晚要看公文，说让您先休息。”
“宫里的规矩你可都学了？”安静了一会儿，太后的声音重新响起，比方才多了两分严厉。
也好，花春点头，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宫里谁受宠谁遭殃，在她站稳脚跟之前，也该少见皇帝一些。
花春僵硬地笑着，看着大殿的门合上，心里有点慌。
洗漱完了上床休息，看着头顶绣工精致的宫帐，花春表情有点茫然，不过一想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都是为皇帝做事的，她也就释然了，安心地睡了过去。
众妃嫔相互看了看，都不情不愿地起身行礼。帝王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也顺从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