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想争夺皇储之位的吗?”他不悦地道:“方才在外头,是骗朕的?”
沈在野驻扎在赵魏边境,主营帐之中人来人往,湛卢低声跟他禀告:“夫人已经见到了陛下。”
“自古以来都是能者居上位。”桃花严肃了神色:“儿臣并非要争抢,只是这位子的确只有长玦来坐最为稳妥,况且……”
不过这时候看见李缙,她倒是想起沈在野了。那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她的气。菜香盈盈之中,她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一桌子菜,最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话还没说完,殿门就被人推开了。姜素蘅怒不可遏地冲进来,挡在皇帝面前看着她道:“你这贱婢,果然是想花言巧语欺骗父皇!”
桃花耸肩:“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桃花皱眉,没看她,只看向后头的嘉武帝:“父皇真的不为天下多考虑一二吗?”
方才他们吵得那么激烈,李缙坐在旁边也是一声没吭。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用?
嘉武帝不语,人都是分远近亲疏的,两个女儿立场不一致了,他下意识还是会选择偏心跟自己亲近些的姜素蘅。
“朕不是夸,只是说实话罢了。”扫了一眼旁边闷不吭声的李缙,穆无暇很不能理解地皱眉:“他到底是有多瞎,才会舍了珍珠选鱼目?”
谁让桃花长玦的母后去得早呢?死后还因罪被贬为了淑妃,他实在是对这一双儿女偏爱不起来。
桃花乐了,眉眼间都是笑意,低声道:“陛下真会夸人,妾身很受用。”
大殿里有禁卫冲了进来,将桃花和长玦团团围住。姜长玦皱眉,拔剑便护在自家姐姐前头,无奈地道:“看样子是没办法了,姐姐,咱们走吧。”
丝竹之声重新响起,晚宴上顿时觥筹交错,就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穆无暇脸上未动,微微侧着身子对桃花道:“朕觉得,那皇长女比起姐姐来,真是差远了。”
“想走?”吕氏在宫殿门口笑了笑:“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过不急,他们身上都有蛊毒,始终是在自己的手心里,翻不出什么浪来。
桃花回头,凉凉地看她一眼:“皇后娘娘一意孤行,这地方也迟早不会再是你的地方。今日我姐弟二人还非走不可了!”
这一句话就将吕氏等人的嘴给堵住了,吕氏咬牙,很想直接杀了这姐弟两人,无奈前有魏帝,后有千百眉,都是给这两个人撑腰的,她动不了他们。
被她的眼神震了震,吕氏抿唇,正想说她哪里来的自信能从这儿离开,结果就见空中有一道银发飘过,红色的牡丹袍子将嘉武帝一卷,剑上寒光闪的众人都眼睛一疼。
嘉武帝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颔首道:“晚宴之后,你若是有什么话要说,朕也愿意听。不过这晚宴是为了给魏帝洗尘的,便莫要再议赵国之事。”
“让个路吧。”千百眉挟持住嘉武帝,淡淡地道:“总玩这一套也没意思的,你们要是觉得宫里禁卫很多,多到可以胡作非为,在下倒是不介意帮皇宫里清理些人。”
“没有。”脸不红心不跳,桃花道:“儿臣此番回来,只是为了赵国江山着想,只要父皇愿意听儿臣一言,必能懂儿臣之心。”
气不打一处来,吕氏咬牙:“你这江湖中人,为什么总爱管我皇家的闲事?”
桃花:“……”自家父皇也是被吕氏等人迷惑久了,脑子都不会想事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问她这个问题,她能怎么答?肯定答没有啊!
“你把我两个徒儿困在这里,还说我多管闲事?”千百眉笑了:“在下今日若是将皇后娘娘的姘头小白脸抓出来挂在城门口,那才叫闲事。”
嘉武帝转头看向桃花,直接开口问:“你果真有夺位之意?”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吕氏脸都青了:“你瞎说什么!”
姜素蘅一愣,跺脚道:“父皇还不明白吗?姜桃花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要皇储的位置!处心积虑嫁去魏国,就是为了回来夺位!您看长玦捏着兵权不还,姜桃花又有魏帝撑腰,您竟还当他们是亲骨肉?”
“让开。”有些不耐烦了,千百眉沉了脸道:“大半夜的,我徒儿还要回去好生休息。再拦着路,陛下可能就得先驾崩了。”
嘉武帝皱眉,看了姜素蘅一眼道:“朕也想问,到底都是朕的骨肉,她姐弟二人到底犯了什么过错?”
嘉武帝僵硬着脸看了看桃花:“你就是这样找人来对付你父皇的?”
“儿臣再敢问父皇一句,我姐弟二人在赵国长大,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对不起家国之事?皇长姐口中的‘该死’二字,到底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