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桃花道：“爷，赵国会有哪些人来，妾身根本不知道，名册是您和南王在看，又没给妾身，您不记得了吗？”
“你既然这么恨他，今日为何还这么盼着他来？”心虚地问了一句，沈在野还有点生气。她要是不表现得这么急切，他也不会会错意！
沈在野：“……”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人不可能一辈子聪明，总有犯傻的时候，只要大部分时候是理智的就对了。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沈在野正了正神色，严肃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要好生准备，你如今嫁的人比他厉害多了，明白吗？”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聪明一世的沈在野，突然觉得今天自己找人挑衅的这种行为实在太傻了。
姜桃花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桃花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妾身说的都是实话，您别不信啊。”
“怎么？”
沈在野听得目瞪口呆，表情有趣极了。
“爷今日脑子好像不太清醒。”桃花皱眉：“说的话怎么都怪怪的？妾身嫁得好，那该您表现啊，妾身要准备什么？已经嫁人了，难不成还想着打扮好看让他后悔？傻不傻啊，他与妾身还有什么相干？既然没相干，那在意他的想法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妾身好像有很久没做那样的梦了。”摸了摸下巴，桃花道：“可能是因为已经嫁人了的缘故，也没那么恨他了，毕竟人不能跟畜生计较。”
沈在野顿了良久，缓缓起身，平静地道：“今日外头风大，你好生休息，别着凉了。”
更可恨的是，现在想想，竟然被李缙那样的人主动抛弃了，简直是奇耻大辱！梦里都恨不得砍死他，以报这血海深仇！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做梦，梦里举着一把大砍刀，一路狂追李缙。
“好。”目送他出去，桃花一把就将青苔拉了过来，严肃地道：“你去拷问湛卢，看相爷今日去哪里了？”
之后别人告诉她，李缙攀上了皇长女的高枝，以后要当嫡驸马和皇夫，所以不要她了。姜桃花气得那叫一个浑身发抖，平生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儿。
青苔吓了一跳，眼睛左躲右闪地道：“湛卢嘴巴严，奴婢怎么能……”
就是那个时候，长玦被个太监踢断了肋骨，她无助地跑去找李缙，却被他关在了门外。姜素蘅趁机让人抓住她，说她私自出宫，打了她二十个板子。她和长玦两个人一起发烧，被关在柴房里无医无药，要不是师父后来相救，她和长玦都得死在那柴房里。
“他不说你就揍他，我还不信他会打女人。”桃花一脸狠戾地做出个斩脖子的手势：“要是揍都不肯说，你就把他带过来，我杀了他！”
可惜，他们并没打算让他们好过，长玦堂堂皇子，被当成宫人一样呼来喝去，有胆子大的还敢打他，逼得自己不得不反抗。可是两个小孩子能反抗得了什么？父皇不闻不问，宫人们只管不伤他们的性命，拳打脚踢也少不了。
“主子！”青苔惊愕极了：“您……”
想起那段时间，桃花笑了笑：“也没多苦，就是没了公主该有的锦衣玉食，跟宫人为伍，被遣送到宫墙边上住了而已。只要他们不为难长玦，我觉得日子不难过。”
睨着自家这小丫头看了半晌，桃花笑道：“开玩笑的，你去问问就是，他若不肯说，你就好言求求，多半就能撬开他的嘴。”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就跟个哥哥似的，特别会照顾我，每次我闯祸他都帮我扛，因此我曾经觉得他是个好人。可惜就在我刚满十三岁的时候，新后继位，皇姐变成了嫡公主，我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青苔愣了愣，半晌才应了，犹犹豫豫地往外走。两刻钟之后，她就跑了回来，眼里满是惊叹地道：“湛卢真的说了哎，说爷去接赵国使臣去驿站了。”
盘腿坐好，桃花清了清嗓子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妾身小时候有过一桩亲事，就是跟李缙指腹为婚，约定到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他。”
“辛苦你了。”拍拍她的肩膀，桃花伸了个懒腰，安安心心地开始更衣准备用晚膳。
沈在野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示意她把话说清楚。
沈在野果然是见过李缙了，那今日这般反应也不奇怪。她更惊讶的是，他竟然提前查了自己的过往，算算日子起码得是两个月之前去查的，也就是说，他老早就这么重视自己了？
她现在恨不得立马砍死那畜生，还有什么好等的？
啧啧两声，桃花一边摇头一边换上舒服的常服，敲着桌子等晚饭。
“猜您也没问太仔细。”桃花失笑：“不然怎么会以为妾身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