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桃花开始撒娇了,拽着他的袖子摇啊摇,眼睛眨啊眨的:“您最有办法了,这大魏之中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您帮帮妾身吧?”
好像也有道理,穆无垠点头,刚抬脚想走,却又忍不住停下来问她:“你这次救我们,当真只是为了还我的恩情?”
还会这一招?沈在野睨着她,眼神深深地道:“再多喊两声。”
“您二位只要离开国都再也别回来,就不会被沈在野利用了。”她道:“想知道他知不知道,您们就上车离开吧,只要没人来拦,那相爷就定然是不知道的。”
喊一百声也没问题啊!桃花抹了把脸,身子扭得灵活又娇俏,带着腰间的手帕都飞了起来。
桃花一愣,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应该是不知道吧,她没露出什么破绽,他也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要是真的发现她在做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阻止?早就带着人马杀过来斩草除根了。
“爷~爷~爷~”
“你确定?”穆无垠摇头:“沈在野阴险狡诈,你又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人,你在做什么,他真的会不知道?”
外头的湛卢打了个寒战,立马远离了主屋三大步。
“是妾身一个人的意思。”桃花道:“您二位可以放心离开。”
沈在野却听得笑了,伸手将她腰间的手帕扯过来,低声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便做我的正室夫人吧,如此一来,我便能名正言顺请赵国使臣过府。”
穆无垠转头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放过我,到底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沈在野又在盘算什么?”
身份尊卑的规矩在大魏也是很严苛的,若桃花只是侧室,他为她宴请赵国使臣,就未免引皇帝猜忌。但若转了正,让姜桃花以主母的身份自己宴请,就不关他的事了。
“娘娘息怒。”桃花低头:“各为其主罢了。”
姜桃花顿了顿,下意识地先点头应着:“好啊。”
“你!”厉氏眉头又皱起来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既然已经那么恶毒了,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
但是随即又想起来:“爷,妾身进相府,好像连个正经的礼都没行呢。”
“您没有错怪妾身。”桃花看了看他,叹息道:“妾身一开始本就是没安好心地接近您,欺骗您,目的就是为了让您有今日的下场。”
红包也没收到!
神色柔和下来,穆无垠垂眸道:“我错怪你了。”
沈在野挑眉:“你还在意那些形式?”
说什么给她自己留后路,让他买宅子,他让人选了最好的宅院,准备了极多的银两,本以为这一腔真心算是错付了,没想到……
“自然是在意的啊。”桃花鼓嘴:“哪个女人不想被自家相公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
微微一愣,穆无垠皱眉:“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在为我留后路?”
不抬进来就算了,好歹后院里的人该给她的红包不能少啊,上次秦淮玉都收了那么多!
“妾身只不过为了报恩。”桃花笑了笑:“您以前许给我的那宅子,里面如约存了能让您二位安稳度过余生的银两,二位远离朝堂,可以试试平凡无争的日子。”
“别瞎折腾了,赵国使臣不日就会到。”沈在野捏着她扭动的腰,低声道:“你既然那么想家,就好好准备一番吧。至于做主母,我只需跟司内府通禀一声,再让后院的人都来跟你行礼便是。”
穆无垠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反正是捡便宜,也不能要求那么多了,桃花乖巧地点头,给了沈在野一个大大的拥抱:“多谢爷恩典!”
“真的是你。”看着亭子里的人,厉氏心情复杂极了,语气里却没了先前那种戾气,倒是有些说不清的愧疚。
沈在野勾唇,看着镜子里交缠的两个人,心想自己真是仁慈了不少啊。
桃花起身,青苔飞快地在凉亭四周围上幕布。那车停下,穆无垠和厉氏掀帘走了下来。
姜桃花转正的消息在后院炸开,众人纷纷赶来祝贺。虽然没有正式行礼的红包,但是贺礼倒也收了不少。
秋风萧瑟,城郊路上有些泥泞。太子的棺木有禁卫护送,车轮骨碌碌地一路响过去。姜桃花在送别亭里等着,棺木车过去之后,没一会儿就来了一辆寻常的马车。
凌寒院里一片死寂。
太子伏法,皇帝下令依旧葬其于皇陵。送棺木出宫的那日,桃花趁着沈在野不在,拿着他给的玉佩就溜出了府。
梅照雪安静地倒着茶,一股茶水泄进杯子里,平静得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