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行的人，身上是不会有什么佩饰的。”他想了想，耿直地将银票递给姜桃花：“那我就拿这个吧。”
“恭喜殿下。”沈在野颔首道：“夙愿得偿，但切莫放松大意，瑜王府里毕竟还住着个王爷。”
摸了摸身上，徐燕归只摸出刚刚桃花给他的银票。
“本宫明白，但辛苦了这么久，这几日怎么也该放松放松了。”穆无垠笑道：“无垢的事本宫之后会想法子处理，现在倒是想问问丞相，府上可有空？”
“为了表达诚意，双方要将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交给对方，以结不分利益之友。”捋了捋袖口，桃花一本正经地拔下了头上最小的白玉簪子：“这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你呢？”
微微一愣，沈在野看了看他：“太子想做什么？”
“当真？”飞身落回软榻上，徐燕归欣喜地道：“你说吧，什么规矩？”
“本宫想带上太子妃和侧妃，去你府上一起享宴。”穆无垠道：“以后你我见面也未必很方面，女人家结个手帕交什么的，倒是很不错。正好你府上新添了不少人，本宫都还没正式见过，趁着这次家宴，也该好好打个招呼。”
“朋友？”桃花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他道：“咱们赵国人交朋友是有规矩的，你要是遵守，那今日你我可以交个朋友。”
心里猛地一沉，沈在野垂眸：“这……最近蔽府出了命案，府上恐怕……”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徐燕归点头：“摄魂之术落在美人手里，那的确就是媚朮。不过咱们能商量商量吗？交我这个朋友，对你有利无害，你能不能别想着法儿对付我了？”
“哎，正好。”穆无垠道：“本宫登了东宫之位，有龙气护体，去你府上说不定还能压压邪呢，哈哈哈！”
摄魂之术？桃花挑眉一笑，手撑在软榻上，腿慵懒地交叠起来，低声道：“他们都管这个叫媚朮，不是摄魂之术。”
沈在野笑不出来，慢慢走了几步，才低声应道：“既然两府需要往来，那微臣就去安排，后日太子再携太子妃等人过来不迟。”
“别别别！”徐燕归吓得飞回了房梁上，抱着房梁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我分明给你说了不少你不知道的事，好歹也算个人情，你就算不谢我，也不能再拿摄魂之术对付我！”
“好，你办事，本宫一向放心。”拱了拱手，穆无垠道：“那就静候丞相佳音了。”
“人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嫣然一笑，桃花抬眼看着他：“不信你看仔细了……”
“太子慢走。”
微微一愣，徐燕归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眼神复杂地道：“人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呢，清清楚楚的，你难过还是不难过，一眼就能让人看明白。这儿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又何必不承认？”
浑身有些冰凉，沈在野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穆无垠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外头，才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
又是哪只眼睛看她对沈在野动心了？她又不傻，毒蛇张嘴等着，她还真往里跳啊？
他要扶持穆无垠，府上的人早晚都会与他见面，更何况姜桃花是赵国和亲的公主，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大作用，所以穆无垠是肯定会格外注意的。
啥？嘴角一抽，桃花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好不容易说服皇帝让他登了东宫之位，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发现姜桃花的秘密，那他的绸缪就会毁于一旦，并且招致十分严重的后果。他其实一早就该知道这个结果，只是不愿意去想。
“哎，我想安慰你的，你怎么更难过了？”看着她的表情，徐燕归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道：“别哭啊！你说你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也会对沈在野动心呢？”
姜桃花怎么可能与他天长地久呢？到了这种必须舍弃的时候，她也只能成为他成大事路上的血祭。
要么是利用，要么是愧疚，这后院里的人其实根本不用相互嫉妒，沈在野当真是对谁都一样。
“爷。”
是愧疚？桃花轻笑，低声喃喃：“他果然对谁都不会有最纯粹的感情。”
心里一片冰冷的时候，脑海里却像是响起了那小丫头的声音，笑着朝他扑过来，抱着他的腰就撒娇：“爷以后可不能对妾身这么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