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子。”顾怀柔低声道：“这摆明就是段氏想让您去误会她，继而她澄清自己是冤枉的，就可以在爷那儿得一份怜悯，又说您不如夫人会管后院了。那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嘿！”头一回看见有人在他面前玩轻功，徐燕归当即就不服气了，立马飞身追了出去！
桃花笑了笑，看着那“鬼”道：“现在若是让你再闻那种香气，你可能认出来？”
没机会犹豫了，徐燕归当即跳了下去，一把就想抓住他，谁知那鬼反应极快，跟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外头，轻功之高，超乎他的预料。
“能！”那人连连点头：“我闻出来，帮你们指认，你们能别把我送官府吗？”
徐燕归一顿，正想考虑考虑，谁知下面那鬼却像是听见了房梁上的动静，抬头就看了上来。
“可以。”桃花起身，带着他就往守云阁去。
敢情他没把她当人？桃花瞪眼，扯了手帕出来就将他的脸给挡了：“这样就没露了！快，抓住他我必定好好谢你，过去你冒犯我的地方也都既往不咎！”
段芸心正在慢悠悠地梳妆，听鹤儿说着闹鬼的事，嗤笑一声：“老旧的把戏，能吓着争春阁那位才是见鬼了……”
徐燕归皱眉，用气音小声回答：“我现在是不能在人前露面的。”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一声通禀：“主子，姜娘子和顾娘子来了。”
微微一愣，桃花有点意外，脑子一转，立马抓着徐燕归的手极轻地道：“抓住他！”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段芸心皱眉，起身让鹤儿开门，却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先滚了进来，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跪稳，抬头看着她就喊：
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没人，但那鬼没靠近床，就躲在床的一边喊：“您做主……妾身是被段娘子杀害的啊……”
“对，就是她！虽然当时戴了面纱不记得她相貌，但这香气我记得的！”
翻了个白眼，桃花没好气地想，要装柳香君也该去吓唬秦淮玉啊，来吓唬她干什么？
桃花跟在后头跨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段芸心：“段娘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鬼”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妆容，接着就慢慢飘到了床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轻声低喊：“姜娘子……姜娘子……妾身死得好冤枉啊！”
“这是什么意思？”段芸心尚未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人：“这是谁？”
桃花撇嘴，捏着发簪仔细看着下面的动静。
“夫人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地上的人死皮赖地道：“不是您给我银子，让我来相府装鬼吓唬人的吗？本来我能跑掉的，但是相府有护卫轻功实在了得，小的跑不掉啊！银子会还您，放小的一命吧！”
徐燕归连忙拉住她，哭笑不得地摇头。好歹看看人家是来干什么的啊，这么早打草惊蛇了可不好。
目瞪口呆地听着，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段芸心脸色一沉，拂袖道：“真是卑鄙！哪里来的人，作何要嫁祸于我？”
装鬼的？嘴角一抽，桃花眯眼，顺手扯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就想朝他丢下去！丫的，这点水平还想来吓她？
“这怎么就是嫁祸呢？”那人不服气地道：“我分明记得就是你，这股子香气清冽让人清醒，从没在别处闻到过。您走后，其他兄弟还议论过一阵呢，故而让我印象很深，绝不会认错！”
一片漆黑之中，有一抹白色的东西慢慢从窗口爬了进来，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看起来诡异又可怕。桃花正准备害怕，谁知这人翻进来的时候衣裳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露出一双穿着鞋的脚。
段芸心有点慌了，眉头紧锁地看着姜桃花：“娘子相信他？”
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桃花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你要听实话吗？”桃花叹息了一声：“说实话，我是不信的，但是我找不到他说谎的证据。”
有人？
这人一看就是江湖上贪生怕死又接生意贪钱财的打手，撒谎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更何况按照顾怀柔那种想法来看，也说得通，的确像是心思深沉的段娘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身子一僵，她眨了眨眼，抬头便见徐燕归的眼里满是警惕，正死死地盯着下头。
冷笑一声，段芸心指着地上这人道：“这样的证人我转头就能找出一百个，娘子想如此诬赖于我，我是不会认的。”
“你……”扯开他的手就想骂人，桃花挣扎起来，谁知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下头窗台上清脆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