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淮玉不敢置信:“她要不要这么小气啊?就是打过两下而已!”
桃花抿唇:“秦娘子处事的确有不当之处,但柳侍衣一向坚韧,怎么会突然寻了短见?”
“秦娘子。”桃花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作为动刑的一方,痛苦是别人来承受的,就没有理由觉得别人承受不起是小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万一柳侍衣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呢?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切切实实是伤到了别人,这就是你的错。”
段芸心紧皱着眉道:“昨日就听她来找我哭诉,说秦娘子欺人太甚,她好歹是个侍衣,却被她三番五次当着下人的面侮辱。”
头一次被桃花吼,秦淮玉立马老实了些,小声道:“我怎么知道……”
字都是用血写的,歪歪扭扭,已经辨认不出字迹。地上的尸体被白布一盖,整个屋子都显得阴森了起来。
怎么知道这个柳侍衣这么脆弱啊,更何况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怎么能怪自己反击?
“妾身命如草芥,不敌秦娘子富贵。多次受辱,实难想开。既然人间无人做主,妾身便到地府求恩,愿阎王相助,令我流连世间,找秦娘子讨个公道!”
叹息一声,桃花正想再说两句,却看见外头的护院让开,沈在野大步跨了进来。
秋景轩的外头站满了护院,没让其他人进去,里头就只有段芸心和姜桃花。柳香君的尸体已经从房梁上被取下来了,桌上放着封遗书,桃花正仔细地看着。
“爷!”众人连忙起身行礼,秦淮玉也跟着跪下,忐忑地看着他。
清晨的相府突然就喧哗了起来,各房各院的人都被惊动,纷纷都赶去秋景轩。
“我才上了个早朝回来,府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在野眉目间满是恼意:“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微微一愣,桃花起身,带着青苔就跟着她走。
桃花硬着头皮挨骂,心里再一次感叹梅照雪的聪明。她一病,自个儿就被推出来当顶包的,什么事儿都得怪她头上了。
“姜娘子!”秋景轩的丫鬟跑过来,红着眼睛喊:“您快去看看!”
“爷息怒。”轻声开口,桃花道:“有什么事都出去再说吧,等会衙门的人就会过来带走柳氏的尸体了。”
桃花担心秦淮玉是对的,就是没能阻止她,三日之后,府中真的出事了。
看她一眼,沈在野怒拂袖,带着众人就坐到了院子里去。
做人按照规矩来是没错的,但是要是过于蛮横,不通人情,仗着身份将自己身边的人都变成了敌人,那就多半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了,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说说吧。”他沉声道:“好端端的人,到底为什么寻了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