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秦解语心里难免不太舒服。以前都是自己陪在夫人身边的,现在她刚被贬,夫人就找好替代她的人了。
“姜娘子有多厉害,今日咱们都见识过了。”段芸心一笑,看着满脸疑惑的秦解语道:“我与夫人要是不互帮互助,这院子里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梅照雪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起身就亲手将她拉起来:“现在姜氏与顾氏沆瀣一气,你又被贬。若不依靠段娘子,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你放心,就算是当暖帐,只要有我们在,这府里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难不成段娘子投诚夫人了?可先前不是还各自为营吗?
“多谢夫人。”闷闷不乐地应了,秦解语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顺从。
段芸心微微颔首,脸上波澜不起。下头跪着的秦解语却是愣了愣:“相助?”
桃花正在吃点心,门外就又有人叫唤了:“姜娘子,夫人请您去一趟凌寒院。”
梅照雪点头,想了一会儿,看着段芸心笑道:“有段娘子相助,倒是让我安心不少。”
这反应够快的啊,桃花挑眉,抹了嘴带了东西就赶过去。
“对!”没心思问段氏怎么会在这里,秦解语连忙赞同:“就算别的罪都推到了我头上,那她也是没问您要腰牌就偷溜出府,坏了规矩。您都不用禀明相爷,直接就能将她处置了!”
段氏秦氏都在,旁边还有个多嘴多舌的柳香君,她看了梅照雪不太好看的脸色一眼,进去就行礼:“妾身给夫人请安。”
被她这话一提,梅照雪像是突然想起来了:“说的也是,就算其他罪名不论,姜氏还私自出府了。要不是她鬼鬼祟祟的,秦氏也不至于那么冲动。”
“你若当真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不请安我也是高兴的。”梅照雪抿唇,眉头微皱:“姜氏,你可知错?”
段芸心一如既往地温柔,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道:“你吃这一亏,就当是个教训吧。”
无辜地眨眨眼,桃花抬头看她:“妾身何错之有?”
秦解语一愣,这才发现旁边还坐了个人。
“你今日是出府了吧?”梅照雪道:“而且没问我拿腰牌。”
“这事怪不得咱们没想到,是姜娘子的戏演得太好。”旁边突然有人开口道:“她都私自出府了,谁曾想到竟然只是要引秦氏上钩呢?”
桃花一顿,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夫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妾身出府了?”
话一顿,梅照雪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起来颇为恼恨。
“……”梅照雪沉默,她总不能说是有人跟踪她看见的吧?毕竟她们回来的时候,姜氏可是在府里的。
“你这是在怪我?”梅照雪眼神微沉:“当初接到消息,是你冲动之下就跑出去的,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算着时辰带爷过去配合你,谁曾想……”
“连这个也要证据,姜娘子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柳香君啧啧道:“你这么显眼的人,有人看见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秦解语皱眉:“那些本就是姜氏的罪状,妾身不明白为什么就全扣在妾身头上了!分明是她一早准备好的陷阱,却没人看明白!”
“那谁看见了,总得跟妾身讲个明白吧?”桃花扁嘴:“各位姐姐好歹也比我先进府,没道理这样欺负新来的人的,话不说清楚,也不找人对峙,就要定妾身的罪?”
梅照雪眉头还没松开,一看见她,脸色就更加难看:“你要我怎么救?砸下来的石头全是你自己搬的,我拦都拦不住。”
众人都沉默,段芸心却是轻声开口了:“娘子既然对证据这样执着,那就传个人证上来吧。”
秦解语是一路哭着过来的,身上的华服已除,发髻也散了,狼狈不堪地闯进主屋,看着梅照雪就问:“夫人为何不救我?”
说罢,旁边的丫鬟就退下去,带了个人进来。
凌寒院。
“主子!”西楼一进来就在她身后跪下了,头埋得低低的,一点也不敢抬:“奴婢对不起主子,看见的一些东西,实在不能不说。”
不过姜桃花也当真是厉害,这一盘棋下得妙极,难道当真一点破绽也没被人找到吗?
果然是她啊,桃花点头:“你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你说看见了什么,自然是有些可信度的。今日大家都在,你不如就一次说个明白。”
徐燕归:“……”好狠的心啊!
西楼抿唇,眼珠子直转。她可是想往上爬的丫鬟,心思也不少,要这样当面说自家主子多少罪名,她是肯定不会做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也要给自己留条活路。
“送去宫里阉割,或者送去河里沉了,你二选一。”
于是她便只道:“奴婢今日看见主子出门了,还戴了斗篷,从侧门走的。”
“那要是再犯像今天这样的错呢?”徐燕归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秦解语忍不住道:“你要的证据确凿,这也是证据确凿!”
沈在野没理他,看着外头倒退的路,过了一会儿才道:“总之你别再去招惹她了,若还有下一回,我就公事公办。你犯什么错,就担什么罪。”
桃花点头:“既然人证都有,那妾身就坦言吧,今日的确出了府,去看了看这国都风光。”
最看不起女人的不就是他了吗?一向是没把女人当人,就跟棋子似的摆来摆去,半点没人情味儿的人,是受了哪位菩萨的感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