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野冷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没一会儿湛卢就回来了,低头道:“处理妥当了。”
只听见“带下去”三个字,没听见别的处罚,芙蕖心里还一阵狂喜,以为丞相真的要放过她了,边走还边低头行礼:“多谢相爷!”
“嗯。”沈在野坐着没动,手里捏着腰上的玉佩摩挲,像是在想什么事。
“是。”湛卢应了,起身就将芙蕖抓了起来。
瞧了他两眼,湛卢小心翼翼地开口:“爷,既然咱们冤枉姜娘子了,您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
沈在野的神色还算镇定,就是眼神有些恐怖,盯了芙蕖好一会儿,对湛卢道:“把她带下去吧。”
“我不算冤枉她。”沈在野闷声道:“她也的确做错了不少事,去花园见南王不算错吗?回来得那么晚不算错吗?这放在别家是要浸猪笼的,我已经很仁慈了吧?”
完蛋了,当真冤枉姜娘子了。
看了他两眼,湛卢小声道:“奴才已经问过了,先前的确是有丫鬟去争春阁传话,所以姜娘子才去的花园。至于晚归……爷当真不去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湛卢听得眉心直跳,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黑了半边脸,沈在野抬头看他:“你没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是奴婢的错……奴婢怕惹上什么麻烦,就给主子说是别人说的。主子倒是什么也不知道,还让奴婢保守秘密……但,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
“奴才该死。”湛卢怂了,感觉到自家主子这气场不对劲,连忙闭嘴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沈在野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瞪着芙蕖道:“你既然是撞见的,为何段氏却说是有人告诉你的?”
前堂里安静下来,沈在野垂着眸子想了许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当时谁也没想到那么晚了角落里会藏着人,他也没太注意,的确是失职了。
片刻之后,争春阁。
眼神冰凉,沈在野侧头看了湛卢一眼,后者“呯”地一声就跪了下去:“奴才该死!”
“什么?病了?”桃花挑眉看着来传信的湛卢:“病得厉害吗?”
“就……在海棠阁门口。”芙蕖低头道:“奴婢本来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给爷送药的,奈何海棠阁的人不让进,奴婢就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想到……”
湛卢一脸焦急地道:“很厉害,爷从前天起身子就不舒服,也没让大夫好生诊治,现在已经又发了高热。”
“撞见?”瞳孔微缩,沈在野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你在哪里撞见的?”
“太好了!”桃花激动地鼓掌!
真的?芙蕖一喜,连忙道:“奴婢的一家老小都还在段府,有些事情奴婢一旦知道,必定是要跟段府的人说的,所以……那晚撞见爷出府,不知爷去了哪里,也就跟他们说了说。”
什么叫报应,什么叫天道好轮回!她的诅咒还是有用的,病死他活该!
“你说吧。”沈在野道:“若是这个迫不得已能说服我,那我便不怪你了。”
一屋子的人都错愕地看着她,满脸震惊。旁边的顾怀柔伸手就拽了拽桃花的衣袖,笑着对湛卢道:“姜娘子这是高兴有机会去照顾爷了,瞧瞧,一时都忘记心疼爷病了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芙蕖连连磕头,声音都打着颤:“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相爷宽恕。”
湛卢干笑两声,心想他又不瞎,姜娘子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啊,眼睛都亮了!
眸色微动,沈在野坐下来看着她,微笑着问:“你这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竟然一上来就让我饶命?”
轻咳两声,桃花端正了仪态,微笑着看着他道:“爷病得这么厉害,看见我肯定会病得更厉害,为了爷的性命着想,还是请顾娘子过去吧。”
跪在前堂,芙蕖浑身发抖,看见沈在野的靴子在自己面前出现,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相爷饶命!”
顾怀柔一愣,拽着她退后两步,瞪眼道:“你傻啊?爷一罚你,院子里的人可都在看笑话呢。这上好的翻身机会送上门,你还不抓紧?”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相爷手下的势力,东躲西藏了几天之后,还是被人逮住了,揪回了相府。
无辜地眨眼,桃花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表情,太高兴了,爷会生气的。到时候又挨一顿罚,那才划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