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若只是假孕的事情，那她哭一哭，求求饶也就罢了，还有继续留下来的机会。但若是有杀人之心……那别说留在相府了，再嫁都嫁不掉。
“人证物证俱在，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审你罢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夫人有些慌了，连忙拿过沈在野手里的东西来看。
“就是前天，城郊树林里，你雇人想杀姜氏。”沈在野起身，走到一边将一叠银票拿出来，又让湛卢去领了个车夫进来。
那是一叠假银票，纸张和印刷都是能查出来源的，毕竟国都里能伪造银票的，也就那么两个地方。刚刚怀柔想让人来找的也是这个东西，没想到藏得太好了，还没来得及找出来，沈在野就回来了。
“杀人？”顾怀柔一愣，泪水还挂在脸上，眼神万分无辜地看着他道：“妾身什么时候杀人了？”
捏了捏手心，顾夫人小声道：“这银票能看出个什么来？”
微微睁开眼，沈在野睨着她，轻声问：“我还留你这样的人在府里干什么呢？你害人也就算了，还想杀人。蛇蝎心肠，人神共愤，留着怕是要脏了我相府的地。”
“夫人不知道吗？”沈在野微笑：“那我告诉夫人好了，京城的融汇和贯通两家钱庄最近伪造银票被官府查封，衙门正在四处追查假银票的去处。不巧的是，郎中令顾大人家好像就收了不少的假银票。”
“爷！”顾怀柔扑到了他脚边，哭着道：“您怎么能这样心狠呢？妾身伺候您这样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与妾身虽不算是有多情深，但好歹同床共枕了一年多！这次的事情妾身也是受害者，您却二话不说要休了妾身吗！”
“……那是我家老爷运气不好。”顾夫人抿唇道：“那么多假银票流出去，您怎么就能说这些一定是我顾家的？”
“好了。”沈在野闭眼，很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真相大白了，怀柔的身子是假的，害得我冤枉了府里别的人，更是白高兴也白伤心了一场。此弥天大谎，给一封休书也不算过分。”
“很简单。”沈在野道：“银票上有票号，我手上这三十张银票票号都是连贯的。钱庄里有银票流向的账目，一查便知。”
“我……”
顾夫人这才是真的慌了手脚，伸手就把银票撕了！
“可后来你假装流产，说明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子是假的，故意为之吧？”秦解语啧啧摇头：“就不能跟爷说实话吗？可怜了孟氏和姜娘子了，你这女人心可真狠，自私又毒辣！”
“您要怎么撕都可以，别脏了我相府的地。”沈在野淡淡地道：“顾大人背后在做什么勾当，我也没兴趣知道，就算假银票到我手里，我也没兴趣查他。但令媛买凶杀人之事，却不能轻饶。”
顾怀柔哽咽：“我真的一开始不知情……”
“不是我！”顾怀柔连忙伸手指着秦解语：“是她！她用我身孕的秘密要挟，让我骗姜娘子出府的！”
“可真是好笑。”秦解语轻哼了一声：“你怀孕的时候，爷没少往你院子里送东西，又是关心又是照顾的，最后你骗爷说孩子没了，害爷伤心不说，孟氏还被休了回去，姜氏也被关在静夜堂两日。整个府里当宠的人都被你害了个遍！现在东窗事发了，却说是有人在骗你？”
秦解语翻了个白眼，微笑着看着她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溺了水逮着谁都想扯下去的女鬼！姜娘子与我无冤无仇，你以为这么说，爷就会相信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顾怀柔摇头，眼泪成串儿地掉：“是有人骗了妾身，妾身也是受害者！”
沈在野沉默。
顾夫人在旁边吓坏了，差点没站稳，震惊地看着顾怀柔道：“你怎么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说实话他是会相信的，然而今日，他只想处置了顾怀柔而已。
“嗯。”沈在野眼里含怒，嘴角却带笑：“你就是想借着孩子争宠，只是顺便骗了我一番，是么？”
“前日是你亲自来的争春阁。”沈在野道：“是你让姜氏出府的，车夫也是你的人。这种情况下，你还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是不是有些说不通？”
“当真是当真……”顾怀柔皱眉：“可这根本怪不得妾身，不是妾身故意要骗爷的！”
“……”顾怀柔嘴唇直哆嗦，眼含恨意地看了秦解语一眼。
侧头看了她一眼，沈在野继续望向顾怀柔：“你的身孕是假的，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