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一说妾身倒是想起了。”秦氏道:“柳侍衣还一直在说呢,说姜娘子连爷去看顾氏都不允,死活一路跟着。”
梅照雪垂了眼,想了一会儿道:“顾氏先前不还与姜氏有梁子么?虽说算是交好,但后头也没见这两人有什么往来,多半是息事宁人而已,并未当真站一条船。”
“那不就好办了?”梅照雪微笑:“你最擅长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吧。”
她性子冲动,有些事不如梅氏看得透彻,所以也总爱听她的话。
秦解语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笑着起身行礼:“妾身明白了。”
秦氏皱眉,拢了拢轻烟纱衣,低声道:“妾身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也不会半夜跑您这儿来坐着了。”
这头一院子的人乌云密布,一宿没个好眠,那头的两个人却是缠绵到了五更天。
“孟氏被冤,爷会怜惜一段时日。顾氏有身孕,爷也定然会多加关切,再加一个得了爷心的姜氏,落在咱们头上的恩宠,怕是会越来越少了。”梅照雪低声道:“我倒是无妨,这府里谁也不敢欺负到夫人头上。倒是你,解语,你该怎么办?”
“要早朝了。”桃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话也软绵绵的:“爷您快去更衣准备吧。”
“还没有,但妾身仔细问过大夫和府里的嬷嬷,顾氏这一月的月信的确是没来。”秦解语道:“怀上的可能也是有的。”
沈在野起身,披了衣裳坐在床边,将她整个人抱到怀里来看了看。
梅氏抿唇,抚弄着案上的茶具,轻声问:“顾氏那边有确切的消息了么?”
困得都小鸡啄米了,她整个人身上的戒备和攻击性都荡然无存,像一只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戳一下都软绵绵的那种。
“姜氏果然是很得爷的心。”秦解语披着衣裳坐在梅照雪的面前,脸上没了妆,看起来清淡不少:“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
嘴唇微勾,沈在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不该起来给爷更衣?”
顾怀柔捂着肚子靠在床头,皱眉看着窗外。孟氏捏着帕子站在院子里,眼神幽暗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梅夫人和秦氏也没睡,不过倒是比其他人看得开些。
掩唇打了个呵欠,桃花撒娇似的往他怀里一埋:“妾身没力气了,妾身要睡觉!”
夜风轻拂,从别院吹到了丞相府。听见姜氏同爷外宿的消息,相府里的一群女人今晚定是睡不好觉了。
轻笑了一声,沈在野还是起来,将她整个人塞进被子里盖好,然后朝门外喊:
反正规矩都是他定的,他才是老大。
“湛卢。”
湛卢摇头,沧桑地道:“爷开心就好。”
湛卢顶着两只黑眼圈进来,恭恭敬敬地将朝服奉上。
“今晚上不回相府没关系么?”青苔问了一句。
要不怎么说当奴才苦呢,主子风流一宿,奴才要帮忙善后不说,还得陪着站一宿。
青苔和湛卢本来还在外头守着,但是听着屋子里的声响,就开始越站越远,越站越远……最后站到了别院外头。
苦啊,当真是苦!
姜桃花:“……”
沈在野心情不错,更衣洗漱之后,吩咐青苔看着她家主子,然后就起身出门,往皇宫的方向走。
“没关系。”眼神深邃,沈在野勾了勾唇,认真地看着她道:“你可以多尝试挑战一下。”
桃花也没能睡太久,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头的青苔便进来喊:“主子,咱们该回去了。”
“……妾身错了。”桃花认真检讨:“妾身再也不会妄想挑战爷的尊严!”
翻了个身,桃花嘟囔道:“你把我搬回去吧,我继续睡会儿。”
轻轻一笑,沈在野勾起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含含糊糊地道:“你方才不是还很有劲儿么?”
青苔:“……”
“我……咱们歇一会儿好不好?”她泪眼婆娑地道:“妾身身上还有伤。”
看样子是真的很累啊,也无怪,一整晚上也没见有多少停歇的时候,不累才有鬼。
沈在野一定在拿十全大补汤当水喝!
干脆就让她在这儿睡久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