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太大,还是不着痕迹最好。”她把其余的信都塞回他的袖袋里,“情况紧急,我就不留你了。”
江亦川眼眸一黯:“用完就扔?”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她干笑,“是正事要紧。”
轻哼一声,他不情不愿地踩上窗沿。
宁朝阳打开了旁边的门,神色复杂地道:“为什么不走这里?”
僵硬地收回腿,他大步走向门口,“走哪儿不是走。”
“卿卿。”
“嗯?”
他侧头,门边这人刚好踮脚吻上来。柔软的触感在唇瓣上稍纵即逝,他喉结微动,垂眼往下看,就看见她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万事小心。”
就这点亲近,他难道就会开心了?
他会。
江亦川愉悦地勾唇,趁夜而出,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宁朝阳关门落座,没有休息,径直翻开百官名册仔细阅看。
第二日一大早,东宫就传了信来宁府。
宁朝阳刚准备策马出门,结果宫里又来了一道令,陛下急召,不得拖延。
意识到情况不对,她先进了一趟宫。
圣人高坐龙位,依旧还在咳嗽,自高高的龙位往下看她,眼神晦暗不明:“宁老大人在雷州染了病,向孤求恩典要还京,宁爱卿怎么看?”
宁肃远自从去了雷州就每月一折地求恩,往常她是都让人拦下了的,今日居然送到圣人手里了?
心里不悦,她面上却还是恭敬地道:“家父年老体衰,的确不适应雷州那苦寒之地,不过天下之理,先君臣,后父子,臣还是听凭陛下的安排。”
这种小事,圣人一贯是自己做主,今日不知怎么居然要特意召她来问。问一遍也就罢了,听了她的回答,他居然又问:“那孤若是不想许呢?”
不对劲。
宁朝阳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圣人总归是推崇孝道的,明知道她和宁肃远不太合却还刻意这么问,那一定不是想看她大义灭亲。
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她眼里涌出泪来,磕头便道:“圣意如此臣不敢辩,但老父已然年迈,还请陛下开恩,准许微臣前去探望。”
“哦?”圣人很意外,“你先前一意分府别居,孤以为你不待见你那老父亲呢。”
“陛下明鉴,臣分府别居也只是不想打扰他老人家养病。”宁朝阳一脸正经地道,“臣之孝心,日月可明。”
圣人点了点头,语气却更沉起来:“爱卿倒是比孤那皇女更懂事些。”
淮乐殿下?
宁朝阳不解:“殿下孝心纯厚,先前之事陛下也都看在眼里,又何出此言呢?”
圣人冷笑:“孤有性命之危时,她倒是知道来救。但孤好端端在这里坐着,她却是想气死孤。”
说着,手一扬,几本奏折就扔在了宁朝阳身边。
朝阳拿起来翻看,越看心里越沉。
淮乐殿下私放死囚之事被揭发,台谏官直指殿下贪功骄傲,忤逆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