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
江亦川绷着一张脸,伸手就想将信撕了。
宁朝阳看出他的企图,也没拦,只微笑道:“撕了我就得重写一封,重写一封,我就得再想他一遍。”
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她。
漂亮的丹凤眼,清澈又惹人怜爱,里头水光盈盈,干干净净地映出了她冷漠又戏谑的表情。
“你骗我。”他低声道,“你这压根不是心悦于我。”
“心悦长什么样?”
“叶渐青对程又雪那样。”
原来是因为心悦又雪,才给她这些东西?
宁朝阳恍然,又有些不太能接受:“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喜欢一个人,但?????前提一定是要先把自己照顾好,为旁人放弃利益实在不值当,就算是爱人也不行。
想着,又转头看他:“定北侯也不傻。”
还会与她当堂论礼呢,又何尝像叶渐青那般了。
意识到自己举错了例子,江亦川微微别开头:“我不是定北侯。”
皮笑肉不笑,宁朝阳道:“你不喜我精明,我又为何要坦然接受你的逃避。”
哑口无言,江亦川沉默良久之后,还是低头啄了啄她的嘴角:“不想了。”
“你说不想就不……唔。”
宁朝阳其实没有说错,他选两个身份,就是在逃避与她的冲突,避免在她和自己的亲人之间非要做出选择。
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定北侯不可以与她有私情,只有江亦川可以。
又是一日御书房觐见。
宁朝阳没有来,只定北侯与青云台众人站在圣驾前,商议钦差在巡税途中遇见的一些麻烦事。
强龙难压地头蛇,朝廷想收拢人心,就得多纳一纳边远州郡的秀女。
但圣人不是很乐意,他转头问众人:“朝中就没有别的什么尚未婚配的官员了?”
边远州郡来的人,多是不知礼数且蛮横之辈,在场众人肯定不愿接这烫手山芋。常光灵机一动,突然就说:“臣看宁朝阳宁大人那院子里还空着呢。”
李景乾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黄厚成跟着拱手:“不妥,宁大人刚丧夫,还在守丧。”
“以宁大人的身份,未必要纳什么正头夫婿,迎个侧室也无妨啊。”
“这种事,还是等宁大人在场时再提为妙。”
常光扭头瞪他。就是要人不在才提,人若在了,哪还能将这屎盆子扣她头上。
正争执着,唐广君突然道:“臣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当朝首辅,说话有分量,他一开口,圣人也跟着点头:“是可以思虑思虑。”
此时的定北侯是不能开口的,他没有合适的理由阻止。
那么照圣人的态度来看,多半要成事了。
炎炎夏日,知了从宫里一路吵到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