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宫殿花销甚大,圣人心里很清楚,但中宫先前为救他受了伤,又与他是多年的结发,圣人也想哄她开心。
于是思忖片刻之后,他还是点头:“让薛晨和品鸿去,他俩办这事妥当。”
“是。”唐广君应下。
宁朝阳回府,坐下就灌了好几口茶水。
许管家来禀她:“先前东院里清出去的那些粗使杂役,有一个最近常在安永坊出没。”
安永坊里有很多药材买卖,也有十几处官邸。
朝阳淡声问:“没敢跟近?”
许管家摇头:“那人很警觉,下头的人又不会武,只能远远打量。”
点头表示知道了,朝阳取了衣裳就进了湢室。
江亦川一进门就被蒸腾的雾气扑了满脸,他怔愣了一下,而后就在屏风外道:“不是说要去凤翎阁?”
竟比他都还回来得早些。
屏风后头没有回应,连沐浴的水声都没有。
“大人?”他疑惑地唤。
水雾缭绕,寂静无声。
该不是泡晕过去了?
心里略略一紧,江亦川抬步就越过了屏风——
然后他就看见一双桃花眼泛着潋滟的光,定定地锁落在他身上。
“……”他飞快地转过了背。
浴桶里响起了水声,似乎是她朝他这边靠近了些。
湿润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指尖,她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下,而后便伸着手指与他交扣:“害羞?”
“不是。”他抿唇,“我是怕你不高兴。”
再亲密也已经是先前的事了。她看他可以,他看不该看的,就未免有些冒犯。
朝阳轻哂了一声,软绵绵地道:“今日太累了,我动不了了。”
?
他有些僵硬地侧了侧头。
这人趴在桶沿上看着他,眼眸里的戏谑粼粼泛光。
“抱我。”她伸手。
清亮的水珠顺着她的手势四溅,飞出来落在了他雪白的衣袖上。
江亦川有些无措地往旁边找了找干巾。
她蹙起眉,不耐地道:“手臂酸,快点。”
步子顿住,他喉结滚了滚。
氤氲的雾气里带着一股暖香,他手刚张开一寸,面前这人就哗然而起。
水与人一并入怀,他身上那薄薄的白衣几乎是一瞬就湿透。
肤如凝脂清露落,发若藤枝缠细腰。
她攀着他,不适地呢喃:“要掉下去了。”
他这才慌忙将张着的两只手落在她身上。
碎冰在铜鼎里散发着凉气,这人抱着她,身上却是如火一般地烫。
她忍不住揶揄:“满朝文武,谁堪配与我赏景?”
放在她腰侧的手紧了紧,江亦川道:“你才答应了不将朝堂上的事拿回来与我计较。”
“我是答应了。”她挑眉,“但今日那是在御书房,不是朝堂上。”
“你……不讲理。”
“讲理谁养外室啊。”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廓,“是不是,侯爷?”
江亦川眼眸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