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河山看着鲁雄华说道:“那老夫倒是想要请问一下鲁先生,你凭什么说杜君的《华夏新律》是颠覆人族秩序的思想?连人族众圣都不敢妄下结论否定,你凭什么如此定义?是不是因为你们鲁家读书人平日里也飞扬跋扈,可以在辽国免去诸多刑罚,所以才不想舍弃刑?”
鲁雄华恼羞成怒道:“范先生,当着诸国大儒的面,您可千万不要胡乱污蔑。”
傅书云直接骂道:“就只许你污蔑杜君,而不许范先生猜测分析,鲁先生久居高位也是好大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
鲁雄华闻言气得全身颤抖,身为辽国的代表大儒,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傅书云嘲讽算个什么东西,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然而傅书云乃是人族文君,地位远胜一般的大儒,且在大儒殿又极具资历,鲁雄华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好直接发作出来,只能是咬紧牙关隐忍。
“那屏光君又凭什么可以确定《华夏新律》有益于人族?可以让人族的文明进步?”鲁雄华很是不服气的开口质问。
傅书云大声道:“让人族去掉刑罚,达到止刑的最高境界,难道不正是有益于人族吗?”
“可笑!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鲁雄华轻蔑道:“失去刑罚,何以治国?没有刑罚的威慑,不能够让人恐惧刑罚,人们就无法遵守法律,只会有更多的祸事发生。”
杜宁忽然问道:“请问鲁先生,诸国大部分的世家读书人,他们是否有恐惧刑罚?他们是否有遵从诸国的法律?杜某眼拙,只知道同样的错误发生在百姓们和世家子弟身上,百姓们就得遭受重刑,而世家子弟则可以最大程度减刑,你口口声声说刑罚的存在可以威慑众人不敢触犯法律,可是有威慑到你们世家中人吗?本君有调来一些辽国的桉件,你们鲁家读书人在辽国犯下的事情还少吗?要不要本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鲁家的老底都揭出来?”
“你……”
鲁雄华怒发冲冠,一双眼睛看着杜宁,无比的羞愤和暴怒,同时又有几分忌惮,以杜宁现在的文君身份,想要调查诸国的卷宗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就是文君的面子。
“杜君,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鲁某吗?这里是大儒殿!”鲁雄华说道。
“顺庆十八年三月初,鲁家举人鲁良辰因在文斗中误杀学子而获罪,动用世家特权免除酷刑,罚十万两白银结桉。”
“顺庆二十年五月,鲁良辰因与寒门学子斗殴而被捕,动用世家特权免除刑罚,而寒门读书人则是被发配异地三年。”
“顺庆二十一年,还是这个鲁良辰因与寒门学子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将寒门学子怒杀,动用世家特权免除刑罚,罚银十万两结桉。”
“住口!”
鲁雄华脸色狂变起来,脸色一阵铁青。
许多大儒面面相觑,对着鲁雄华指指点点。
“原来鲁家读书人竟是如此飞扬跋扈,动不动就把人打死,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们鲁家还只是名门世家而已,若不是有特权保着,恐怕鲁良辰会被偿命。”
“难怪鲁先生如此反对杜君废除刑罚,是不想失去世家特权的保护啊!”
鲁雄华面红耳赤,一阵火辣,犹如是被别人打了两个耳光似的,心中恨透了杜宁,居然把鲁家的陈年旧账翻出来,这对鲁家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杜宁看着鲁雄华说道:“鲁先生,请你告诉本君,刑罚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是为了让百姓们畏惧酷刑而不敢触犯法律,还是为了方便你们这些世家中人随意的打杀他人,鲁良辰畏惧酷刑吗?不,在他的眼里,酷刑只是他用来欺压别人的工具()
,是他为非作歹的手段,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正!”
鲁雄华死死咬着牙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气势完全被杜宁压制。
杜宁目光扫视众人,开口道:“还有谁持反对意见的?请举手。”
片刻后,有几个大儒象征性的举手。
杜宁冷漠道:“永定元年,唐国佟家读书人佟家胜聚众斗殴入狱,保释出来后不久,在某次酗酒之下发疯杀死两名路人,罚银二十万免刑结桉。”
佟家大儒瞬间涨红了脸,急忙在众人的目光中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保光七年,楚国冯光俊女干杀良家妇女获罪,动用世家特权免刑,罚银十八万结桉。”
“乾枫四年,梁国甘启山文斗失利,为泄私愤诛杀文会上陪酒女,罚银十五万结桉。”
“还有……”
杜宁如数家珍一般诉说诸多桉件,顿时就让许多反对的大儒无地自容,全部都被杜宁揭露了老底。
为了应对这一次的大儒殿众议,杜宁可是做足了准备。
任何一个持反对意见的大儒,其世家中人基本上都有许多桉件记录,杜宁只需要将他们的旧账翻出来,他们就不敢再打着为人族的虚伪旗号而反对自己的主张。
“够了!不要再说了!”
“都是些陈年旧账,翻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要和众多世家为敌啊!”
许多大儒纷纷开口,都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