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铭也对严军说道:“杜公子仁义,劝你及时回头,不想害你文名,退一步来说,杜公子若是毁了文名,依旧还是寒门学子,他付得起这个代价,但是你呢?一旦你声败名裂,你将成为严家的耻辱,你可要权衡清楚了。”
严军面露犹豫之色,李昌铭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他,双方如此赌约,杜宁输得起,他输不起。
看似公平的赌约,其实对严军来说是非常难受的。
寒门向权贵磕头不算什么,但权贵向寒门磕头的话,整个家族都会蒙受羞辱。
严路恶狠狠道:“说得好听,论诗词,我堂弟自当甘拜下风,但若是论经义,我堂弟绝对不会输给你杜公子,所以杜公子,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再赌一次?”
“我怕你输不起。”杜宁说道。
“笑话!我已经向你磕头一次,再磕头一次又如何?有什么输不起的?”
严路歇斯底里道,所幸附近没有其他人,不然的话肯定会引来许多嘲笑。
“你输得起,但并不代表严军输得起。”
杜宁目光看向严军,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同意这种毫无意义的赌斗,以免毁了自己的文名。
倒不是杜宁怕了这个严军,而是杜宁与严军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就莫名其妙摊上这种事情。
杜宁怀疑,严军可能是受到了严路的蛊惑,想要为堂兄找回场子,所以才会站出来与自己为敌。
这种为家族兄弟两肋插刀的心情,杜宁可以原谅。
因此,对于严军这么一个有前途的读书人,杜宁不忍心毁了他的文名。
这都是严路的错,自己的文名毁了,居然还要连累其他人,简直就是个孬种。
杜宁打心底里看不起严路。
严路感觉到了杜宁的鄙夷,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严军身上,一定要让杜宁付出应有的代价。
“堂弟,你不要被杜宁吓到,他是寒门学子请不起私教,更没有上过正规的学习课程,他的经义绝对不如你。”严路说道。
严军咬了咬牙,对杜宁一拱手,“若不能为堂兄雪耻,严军枉为严家子弟,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我经义不如你,愿与堂兄一起受罚。”
“严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要自误!”
李昌铭很是生气,又对严路骂道:“你简直枉为读书人,居然还要连累自己的家族兄弟,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当寒衣社的社首?简直可笑至极!”
“李兄,这是我与杜公子的事情,与你无关。”严路警告道。
“杜公子是我寒衣社学子。”李昌铭大声道。
“严军,你当真要为了你那没出息的堂兄与我打这个赌么?”
杜宁一双眼睛看着严军,依旧充满了警告,同时这也是给严军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我意已决。”严军认真道。
“好,既然严军兄一意孤行,那事后可就别怪我没有给你反悔的机会,这场赌注我同意了。”杜宁说道。
“好,不愧是杜镇国,果然勇气可嘉,但是这一次,你输定了!”
严路大笑起来:“在场诸位都是见证,在科举县试之中,你们二人争夺头名案首,若是你们都与案首失之交臂,就以排名分胜负。”
“我没有意见,只要你们二人说话算话就行,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你们吃完饭了,告辞。”
杜宁说完之后,便转身向府内走去,没有再理会他们。
“严路,你害人害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李昌铭冷哼一声,关上了大门。
“猖()
狂!说得好像严军会输给他杜宁似的!”
“寒门童生,口出狂言,真是放肆!”
“严军乃严家神童,绝对不可能会输给他的!”
杰英社学子对着大门嚷嚷,显得十分的大义凌然。
李府内。
李昌铭对杜宁说道:“那个严路简直不是东西,亏我以前还敬重他几分,如今才知道,此人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话又说回来,杜公子,你当真有把握胜过严军么?科举之中的诗词和儒家经典不算什么,最难的就是经义,经义若答不好,就会落后许多名次。”
杜宁说道:“若是没有刚才的事情,我可能会有懈怠之心,想着即便争不到头名案首,能够金榜题名便足矣。”
“但是有了这个赌注之后,就会给我一个很大的压力,会让我拼尽全力去争头名案首,这不仅仅是一种压力,更是一种动力。”
李昌铭闻言顿时佩服道:“原来如此,由于你是童生,没有文胆,即便定下目标,也随时有可能动摇自己的心志,你担心自己一时大意考不上,所以才会答应与严路他们的赌约,如此一来,你势必要去与严军去争这个头名案首,李某佩服,心服口服。”
“既然杜公子要与严军在县试科举中较量,那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在府上多读书人,我书房里的书籍你可以随便阅读。”
“与严路的赌斗,不管如何你都要赢,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的功名,也为了寒衣社,更为天下寒门争一口气。”
杜宁拱手道:“多谢李兄支持,杜某一定会竭尽全力,哪怕争不到头名案首,也要在科举的排名上胜过严军。”
“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