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姓统领及其身后的北燕王兵卒,管骁额头和手臂上皆是青筋暴起。
听得后方动静的林满六、月寒枝二人,也快步行至城头出口位置。
根本不需要旁人出言解释,他们也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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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姓统领见林满六、月寒枝二人前来,视线直接就绕过了管骁。
他朝着林满六出声问道:“前些日子与弈剑山庄有些过节,还望林少侠不要记挂在心...”
此话一出,林满六就意识到了不对,对方的态度转变怎会如此之快?
孙姓统领继续言语出声:“楚王殿下贤德惜才,恐林少侠观战许久,会伤了眼睛,特命孙某前来请林少侠前去小坐歇息。”
砚临?
不对,多半是姜旭的意思...
林满六沉默片刻,转身看向了月寒枝。
“稍后你...”
都不等林满六把话说完,月寒枝便回瞪了他一眼。
林满六叹息一声,劝说月寒枝先行返回弈剑山庄驻地的想法,只能就此作罢。
孙姓统领此刻显得相当识趣,立刻接话出声。
“这位女侠也可与林少侠一同前去,没什么大碍!”
林满六对其点了点头后,将目光看向了管骁,两人并未言语,但彼此心意已经用眼神交流完毕。
有机会可以刺探楚王夏桓,又或是接触砚临,他们绝对不能放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孙姓统领带着林满六、月寒枝二人快步行下城头,临近北燕王军阵前,他突然转头看向了管骁。
“管将军只管守好西门,楚王殿下贤德惜才,断然不会让城外将士死绝...”
林满六听着孙姓将领这一说辞,脑中不禁回想起东都城外的一场场战事。
城中援兵不可出,何人能救城外人马?
唯有神兵天降!
就在林满六、月寒枝两人快要行至商州城正中位置,有一名北燕王所属的斥候,快步行至孙姓统领身侧。
那人双手抱拳过后,向孙姓统领言语出声。
“报!城外西南方向四十里外,分别从两处乡镇内涌出了三万人马,观其甲胄样式...似乎是踏雪侯的燎原军!”
孙姓将领脸上并未出现多少震惊神色,他向斥候摆了摆手,便带着林满六、月寒枝二人继续前行。
林满六却是心中一惊,他们才与李延鹤说过,君飞羽恐会联合萧保立一事,此刻燎原军竟已抵达商州城外。
并且听着北燕王所属斥候描述,恐怕这支三万人的燎原军,是一直追在乌夜骑的屁股后面,时刻准备着出手杀敌。
临近北燕王军伍的营地入口,孙姓将领突然朝林满六发问出声。
“不知林少侠与楚王殿下...是何交情啊?”
林满六随口答道:“萍水相逢而已,孙统领无需过多揣测。”
听得少年答复,孙姓统领闷哼一声。
“好一个萍水相逢!那林少侠与孙某是不是也算萍水相逢啊?”
林满六并没有立即答复,先是将拉拽他衣角的小手握在手中,接着又朝身旁女子挤了一个鬼脸。
等到月寒枝扭头不再看向他后,这才准备出声作答。
“不算!”
少年郎的声音,显得英气无比,却让身前那位孙姓统领听得脸色极为难看。
孙姓统领停步不前,转过身看向了林满六。
“想必是孙某没有自报名号的缘故,鄙人孙长弓,还望林少侠高看几眼!”
对此林满六随口答了一句:“知道了。”
就这样,名叫孙长弓的北燕王统领,就不再与林满六出声言语。
他将林满六、月寒枝二人送至楚王军帐外,就独自一人转身离去,连招呼都不带打的。
趁着还未行入营帐,月()
寒枝小声嘀咕道。
“都到人自家地盘了,刚刚还那么摆谱,不怕那人痛下杀手?”
林满六扯着月寒枝的手挥了挥,好像是在像她炫耀自己牵到她的手了。
林满六解释出声:“这位孙统领啊...多半是忌惮砚临又或是那君飞羽的,我这不是借势压他一头?”
月寒枝哼了一声,假装不再理会眼前少年。
随后两人就一同走入军帐,映入他们眼帘的场景,是两人在对弈下棋?但又好像是一人下棋,另一人在观棋?
楚王军帐之中,姜砚临与姜旭两人正对而坐,双方之间摆放有一张棋盘。
此时此刻,棋盘上的落子已然过百,但姜旭仍在不停地添子、拾子。
姜砚临正襟危坐,脸上没有丝毫懈怠的神情,似是在努力记住姜旭的每一次落子。
听得营帐入口的响动,姜砚临随即转头看向了入营的林满六、月寒枝。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双眼瞬间红了起来,眼中泪水仿佛下一刻便会如洪水决堤一般。
姜砚临略带哭腔地出声:“柳大哥...”
姜旭立刻出言道:“夏桓!记住你的身份!”
姜砚临赶忙止住哭声,双拳捶打在自己的膝盖上,以此让自己不再抽泣。
林满六看着眼前一幕,向姜旭言语发问。
“不知找我来此,是为何事?”
姜旭答非所问道:“想必城外战事还未结束,林少侠不妨等我再落几子?”
姜砚临偷瞄向林满六,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林满六嗯了一声,带着月寒枝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此刻的姜旭全然没有昔日的大公子风范,他从后颈位置抽出一柄不知从何处寻觅的折扇。
他将折扇捻开的同时,看向姜砚临言语出声。
“取白子,
厄位,顶!”
姜砚临从棋罐里捻出一枚白子,寻得姜旭口中落子位置后,将白子放了下去。
白子才刚刚落于棋盘,姜旭便继续出声。
“凤位,长!地位,和!剑虎,跳......”
他口中话语越说越快,姜砚临左右手已然忙不过来,他左手之中白子刚落,便要忙着去下右手里的黑子。
林满六对此心生疑惑,先前他们入帐时,分明是姜旭一人落子、拾子,现在怎么变成了砚临听他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