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延鹤跟君飞羽两人的共同决议下,征西联军往后的御敌之策终是得到了确定。
合纵连横,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青唐城,迎来了一支行踪诡异的关外军队。
他们由石门入关,一路向南而行,并未受到太多的阻滞。
也许是此地人手都被炎阳军方抽调平叛去了,剩下驻扎的守关兵卒,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主战不退者,与城共焚。
畏战怯战者,同样难逃一死。
一路南下演变成这样的情况,都是这支关外军队的谋士所致。
用其言语来解释,便是...
以身报国之人,不该折其风骨,不可毁其颜面,死于沙场才是死得其所。
怯战投降之人,今日会降于我军,明日便会降于他手,故不可留。
所以他们这一路走来,从未收押任何俘兵,过城之时劫掠完粮仓后,便继续向南行去。
直至今日,这支关外军队终于攻陷青唐城,只要再往南去,便可看到西京了。
此刻在青唐城的南门城头上,正有两人举杯对应,其中一名汉子嘴中豪言壮语滔滔不绝,与之言语的书生郎,话就要显得少一些。
汉子朗声喊道:“果真如凡情所料...这一路咱们势如破竹,那些个龟孙根本挡不下!干了!”
嗝
汉子打了一个长嗝,似是酒意正酣。
他继续开口道:“往后还需仰仗凡情,为我焚骨三山都谋划一番...”
书生郎抱拳出声:“凡情之才平平无奇,是因山主神勇无双,才可让我军此番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即便遭逢敌手,也能轻松应对。”
汉子昂首挺胸,脸上笑意越发地浓了。
可就在其笑意最盛时,他突然向身侧的书生郎一侧,脸上笑容犹在,但其中的笑意却早已荡然无存。
“都这个时候了...凡情还不愿与我这把老骨头,说些真情实感的话语嘛?”
此话一出,原本想要接话的书生郎,只得倒满酒水自罚了一杯。
原本还沉浸在掌握全局中的御牛化及,在不久之前,被一封送入城内的密信给惊得险些慌了神。
这传信之人,自然是与之“合作”的燎原军了。
密信中的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六字。
“六王毙,乱局开”
这位焚骨三山的一宗之主,本已行棋过半,只需再施几子,就能将此时的弈剑山庄连根拔起。
自其三庄主身死消息传开之后,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先后已有四家小门派前去试探虚实。
除却弈剑山庄在杭州城内的布局以外,藏于江南其他各处暗部,都被那四家门派搞垮的差不多了。
御牛化及更是听闻,已有数名弈剑山庄弟子被擒,结果那龟缩杭州的叶当听也不曾出城营救。
可事到如今,他没有时间再继续操盘了...
燎原军传信之后,焚骨三山也通过自己的手段,证实了这些消息的真伪。
并且对于一些风向变化,要比寻常官府还要敏锐,这些种种都源自于一个老牌宗门的底蕴。
于乱世中求存求活,需会审时度势,才可屹立不倒。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得俗些,便是当好墙头草,去那里都是吃得开的,干什么都是无拘束的。
在这位焚骨三山宗主眼里,古往今来的那些投诚者,或是能避过祸事之人,谁不是如此?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御牛化及下定决心,是时候做出决断()
了。
他开口出声:“将先前从那枫叶林探得的消息,不日之后公之于众!”
在其身后的首席供奉,眼中泛起一丝犹豫和不舍。
柳凡情言道:“先前依照宗主安排,已早做撤离准备,但如今还未见得风吹草动,此时动身会不会太早了些?”
御牛化及摇了摇头,应声道:“要是能再晚些,我们就不会那么早收到信了。”
燎原军这封密信,可不是什么好心之举,而是要他焚骨三山提早站队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御牛化及如何不知道燎原军的背后是谁?
此番传信,就是要在乱局开始的时候,让他焚骨三山立即表明立场,当那第一先锋军,为燎原军及其身后之人,为扫清一切阻碍发光发热。
御牛化及想到这里,一巴掌就拍在茶几之上。
啪!
在其身侧的茶几虽无任何异常,但茶几之上的杯盏全数崩裂,其中的茶水延着裂缝缓缓渗出,最后顺着茶几滴落在了地面上。
如今炎阳的局势就如这茶几上的杯盏,看似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但却早已陷入分崩离析的地步。
此时此刻,要是焚骨三山不想受其摆布,明哲保身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举宗迁徙外海,先行逃离中原,才是最优之选!
看
着御牛化及怒火中烧,柳凡情只得行了一礼朝楼下走去。
“稍后会立即通知门内弟子,约莫只需两个时辰,就能集结完毕...”
“要快!”
听得御牛化及又是一声催促,柳凡情头也不回,直接加快脚步离去。
到底是为什么?
直接站队下场,或许能够赢得一时风光,但往后他御牛化鸡就真的成了炎阳拴在那边的一条狗了。
到了那时,就不是与燎原军合作了,而是要对那些王侯将相点头哈腰,当那带把的奴才。
即便再识时务,再审时度势,这些事情他御牛化技也做不得。
两个时辰后,已是入夜时分...
留于焚骨三山内的所有弟子,都已在内城岸边集结完毕。
每隔着三、四人的距离,就会有弟子抬起一支火把用于照明。
御牛化机抬手一挥,开口出声:“三供奉但说无妨!”
由此整个议事城墙之内,只剩下了御牛化及一人。
天边的乌云将那抹残阳遮蔽,顿时整个房间没了夕阳的照耀,开始变得昏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