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赵宁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很是得意的问道:
“一斤肉多少钱?”
李二娘答道:
“我叔叔家肉铺卖十二文,是这城里卖的最便宜的肉也是最新鲜的,城西钱家最黑心,他们家肉不好,却要卖十六文,”
赵宁睥睨的看着李二娘说道:
“那么一个老人能卖多少钱?
李二娘答道:
“只要还能干活,且年龄不是太大,七八两总能卖出去的。”
赵宁听到这回答,笑容诡异的说道:
“那你知道城主一个人卖了多少钱吗?平均一个五两银子,这里面有几百个老工匠,有几十个老兵,还是十几个识字的,几千个种地好手,当是这些人城主就卖了好几万两,”
“而且老太太会纳鞋底,会做衣服,会喂鸡鸭,家里男人多少都会点木匠活,只要调查清楚,给他们分级,这些老人本来可以卖更多钱,当然,我们的城主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他把那些工匠,老兵,种地的好手都给挑出来单独卖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李二娘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然后她看见敖燕之似乎要说什么,就把到嘴的疑问给咽了下去。
敖燕之红着眼睛,哑着声音咬牙切齿质问赵宁道:
“你为什么要让城主给狗找人做新郎新娘?”
“这不是很简单吗?这城里有一个算一个,为了一块肉和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连和狗做夫妻都可以接受,那他们只要没有被饿死,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我这是在帮他们更好的接受自己悲惨的生活,并懂得感恩他们仁慈的城主给了他们一个能获得富贵的机会,然后不要把对生活的怨言发泄在城主身上,要反思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努力,不然为什么别人能和城主的狗变成夫妻,然后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就不行呢?”
赵宁看着敖燕之和李二娘看自己时那怨毒和恐惧的眼神,笑的更加开朗。
“你们看,这效果是不是很好?城主大人虽然过去就很不是东西,但他还不敢怎么丧心病狂的去卖人,但他借着宴席这个名头,咬死了城里没粮,粮食都被大家举办宴席给吃了,从各家搜出来的粮食也已经都送给大王充做军粮,所以不是城主不想救大家,是城主不能救,然后城主就给大家想了一个办法,把家里的老人卖了,给大家换粮食。”
李二娘这时候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如果大家都不想卖,城主不是要让人逼着大家去卖,这样大家即使得了粮食还是会怨恨城主?”
赵宁笑容一敛,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二娘,赞叹着说道:
“当然!当然,他们当然不愿意卖,城主当然会派人去逼迫,但只要城主真的给了足够他们活下去的粮食,总会有人主动去找城主卖人的,甚至是老人自己去找城主,要把自己卖了给家里换()
一条活路,然后这些人吧自己爹娘,婶婶,叔爷什么的卖了,心里难免会愧疚,特别是自己卖了,但别人没卖,这种愧疚就会越发强烈,那么该怎么减轻自己的愧疚呢?”
敖燕之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然后是剧烈的咳嗽,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除了咳嗽外,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宁,眼里全是厌恶和仇恨。
李二娘被敖燕之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急切的走到敖燕之的床边,扶起敖燕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右手揽着他的腰,抓着敖燕之的手掌,左手轻抚敖燕之的心口,嘴唇贴着敖燕之的耳朵轻声低语。
不一会,敖燕之的情绪渐渐平复,只是脖子和耳朵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赵宁却是没有理会这二人此刻的旖旎,他满脸狂热的张开双臂,仰着头,像是在迎接天上照下来的光。
“想要消除愧疚,那当然是让别人也把自己的亲爹,亲娘,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也给卖了,只要大家都把家里的老人卖了,那我的行为就是可以被原谅的,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既然大家都这样,那就一定是对的,既然是对的就不需要愧疚,既然卖人是对的,也不需要愧疚,那不卖的就一定是错的,是不对的,是害大家都会饿死的恶行,”
“所以那些卖了家人老人的人家会尽其所能的劝说那么没卖的人家,把家里的老人都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城里没卖人的人家会越来越少,到最后当然会有人坚持不把家里的老人卖了,但他们全都会被饿死,即使有人想要给他们粮食,不需要城主出面,家里的其他人也会出面阻止即使家里的人不阻止那他的邻居也会出来阻止,因为人们会想,凭什么我把爹娘卖掉换来的救命粮要给你吃,你吃别人的也不行,不把爹娘卖了就该活活饿死。谁让你假惺惺的要去做好人?”
最后赵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重新气愤的敖燕之,满是嘲讽的说道:
“你看,我只不过给了城主一个选择,城主给了大家一个选择,城主接受了我给出去的选择,大家也接受了城主给出去的选择,但我给城主的选择和城主给大家得选择是不一样的,我虽然想到了后续会发生什么,但我毕竟没有直接说出来,我只不过是在无关紧要地方提醒了城主大人一句,其他的事情都是城主大人和大家共同选择的结果,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如同城主大人把从城里搜到的粮食换了粮库里的旧粮,又发给了城里人,然后拿着卖人的钱就近给大王去卖粮食,最后不但没拿出几粒粮食,还白得了好些钱粮,毕竟这城里可是少了五多万张吃饭的嘴。这么不是东西的办法,我也是没想到的,这完全是城主大人自由发挥,你们说这件事怎么能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