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苦识破自己的易容术,洵溱既不恼怒,也不惊讶。反而拍手称赞:道头会尾,见微知萌。只凭江湖中的三两句流言,便能洞穿一切,佩服!佩服!
欸!被洵溱夸赞,秦苦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一边傻傻憨笑,一边故作谦虚地连连摆手,应道,该说佩服的人是我。自从少室山一别,我一直在琢磨,你究竟会用什么手段,将刀谱从少林藏经阁中偷出来,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结果你却反其道而行,未动一刀一剑,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将刀谱骗到手。哈哈……精明独到,果然厉害!
面对秦苦的恭维,洵溱笑而不语。她伸手入袖,稍稍摸索一番,随即拿出一本老旧泛黄的秘籍,径自放在秦苦面前。.Ь.
秦苦见状,脸上的戏谑之意顿时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浓浓的凝重之色。
狐疑、激动、兴奋、惊讶……一时间,千头万绪一股脑地涌入秦苦的脑海,令他的脸上变颜变色,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秦苦并未急着翻阅秘籍,而是半信半疑地缓缓抬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风轻云淡的洵溱。
洵溱只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优哉游哉地自饮自酌起来。
咕咚!
秦苦艰难地吞咽一口吐沫,随之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哆哆嗦嗦地将秘籍翻开。
霎时间,一丝古朴老旧的霉味,透过书页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行行口诀与一幅幅图画,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秦苦出身河西秦氏,自幼练习‘赤火上卷’,自然分辨得出这本秘籍的真假。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将近三个时辰未再抬头。
洵溱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时而激动、时而疑惑、时而惆怅、时而欣喜的秦苦。
就这样,二人皆一言不发,默默对坐。一个如痴如醉,忘乎所以。一个自饮自酌,泰然自若。日头由中天转向西山,东海茶楼的客人,来来去去,换了一拨又一拨,唯独他们二人始终巍然不动,安之若素。
直至黄昏时分,沉浸在‘玄水下卷’的秦苦,陡然长呼一口浊气,继而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坐在对面的洵溱时,竟稍稍一愣,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抹思量之色,似乎他早已将洵溱忘的一干二净。
如何?洵溱开口笑道,‘玄水下卷’可否如传闻那般精妙无双?
妙极!妙极!秦苦幡然醒悟,难以自控地连连点头,感慨道,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诸多疑惑,今天终于迎刃而解。岂止是精妙无双,简直是妙不可言!哈哈……我现在恨不能马上找一处空地,拔刀痛痛快快地试练一番。
这只是一半。洵溱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将‘玄水下卷’一分为二,今日先给你一半,待你帮我做完事后,另一半自会双手奉上。
秦苦虽略显失落,但却并未多言。他稍稍思索,眼中顿时寒光一闪,坦言道:既然你有如此诚意,那我也不再推三阻四。说吧!你让我杀谁?
洵溱目光谨慎地环顾左右,低声道:我想让你替我杀几个蒙古人!
蒙古人?秦苦一愣,惊诧道,你不会真让我去刺杀蒙古大汗吧?
自然不会。洵溱摇头道,我也无需瞒你,我让你杀的人,虽不是蒙古大汗,但却是蒙古大汗派来的使者。
秦苦一头雾水,似懂()
非懂地问道:什么使者?他们来做什么?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他们来自漠北的赤风岭,来洛阳是为了结交‘北贤王’洛天瑾。洵溱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得到消息,这些人不日便会抵达洛阳城,而且是携‘厚礼’而来,势在必得。
结交洛天瑾?秦苦面露迟疑,继而眉头一挑,一脸坏笑地盯着洵溱,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洵溱淡笑道,你只需记住,我是唯一能给你‘玄水下卷’的人。
秦苦眼神一变,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也罢!你想让他们什么时候死?需不需要我阻止他们进城?
不。洵溱摆手道,此事不必着急,我非但要他们活着进城,而且还要他们安然无恙地去拜访洛天瑾。等他们动身离开洛阳后,你再动手不迟。
秦苦虽不知晓洵溱的用意,却也无心多问,只道:事成之后,剩下的刀谱你可要给我。
我留之无用,自会给你。洵溱道,不过你在杀他们的时候,还要多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