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李老虎眼神阴厉地望着潘初八,转而又指了指身旁的棺材,冷声道,不如潘八爷先看看棺材里的东西,再做定论不迟。
潘初八眉心一皱,心中暗想:李老虎此话何意?莫非棺材中装满了金银财宝,欲要收买我?心念至此,他冷冷一笑,摇头道:无论李帮主打算出多少钱,老夫都不可能将潘淮船商分让与你……
嘭!
啊!
潘初八话音未落,李老虎却猛地将棺材盖掀开。顷刻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逸散而出,溢满厅堂,令人连连作呕。当众人一齐朝棺内望去时,又有人发出一声满含恐惧的尖叫。
只因棺材中直挺挺地躺着一具满身血污,伤痕累累的死尸,正是昨夜惨死在城西胡同的李豹。
潘八爷,现在你认为我的要求还过分吗?李老虎面对李豹的尸体似是极为震怒,刚一开口,五官便已扭曲成一团。
李帮主,这是何意?潘初八强忍愠怒,反问道,棺材中的人老夫并不认识,你将他抬来作甚?
你不认识,但这里有人认识!李老虎充满仇恨的目光在堂中缓缓扫视,最终落在柳寻衣、林方大和洛凝语身上,怒声道,我结义兄弟的一条命,难道还不值你潘家的一半家业?
潘初八越听越糊涂,他面色狐疑地循着李老虎的目光看向柳寻衣三人,当下一愣。随之沉吟片刻,再度问向李老虎:恕老夫愚钝,你结义兄弟不幸罹难,究竟与我潘家有何干系?
自己看!李老虎将一张血迹斑斑的货票扔到地上,叱问道,潘八爷可认得这是何物?
潘初八不为所动,一旁的潘文见状,极为识趣地主动将货票捡起来。观瞧片刻,潘文不禁猛吸一口凉气。他已认出货票来历,正是前日洛凝语在渡口取货时所用的那张。
潘文赶忙将货票拿到潘初八身前,低声道:爹,这是咱们码头的货票……
是又如何?潘初八怒道,我潘淮船商打开门做生意,每天发出去的货票何止百张,()
我又如何知道这张货票是何人……
是洛小姐的。不等潘初八把话说完,潘文已面色尴尬地附耳上前,快速解释道,就是洛府主送给爹的那尊白玉观音。
潘初八登时大惊失色,他连忙抢过货票,细细辨认一番,转而又看向洛凝语三人,眼中布满疑惑之色。
这张货票究竟是谁的,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李老虎咬牙切齿地说道,昨夜它出现在我兄弟的尸体旁,至于后面的话……还需要老子多说吗?
什么意思?潘文惊呼道,你想栽赃我们杀了你兄弟?
栽赃?放狗屁!李老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张货票,从始至终只能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你们潘淮船商,另一个就是拥有这张货票的客人。你来告诉我,究竟是拥有它的客人杀了我兄弟,还是你潘淮船商的人杀了我兄弟?
这……
被李老虎劈头盖脸一通喝斥,潘文不禁一阵语塞。李老虎话中有话,认定杀害李豹的凶手非此即彼,无论是潘淮船商,还是洛凝语,潘文都不能置之不理。与其自己说什么都错,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只凭一张货票就妄下断言,李帮主未免太过武断。潘初八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辩解道,此事还有很多可能……
没有可能!李老虎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怒哼道,我现在只给你们潘家两条路,要么将潘淮船商分出一半,以此弥补我的丧弟之痛。要么就交出凶手,任由我东湖帮处置,老子要让其以命抵命。
潘文急声道:可我们并不知道谁是凶手……
李老虎眼神一动,刘三当即会意,赶忙伸手指向柳寻衣三人,嚷嚷道:帮主,就是他们,前天就是他们在码头上闹事,还当众挟持二爷。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李豹在颍川混迹多年,帮我做事也并非一天两天。为何他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和他们发生争执后就被人杀了?李老虎审视着柳寻衣三人,语气不善地说道,潘八爷,他们三个对潘家应该很重要吧?否则前日潘文也断不会拿出一千两银子,替他们解围。现在我兄弟惨死,我不找你潘家麻烦,不灭你潘家满门,反而还给你两条路选,难道不是对你潘家的恩惠吗?难道不算喜事吗?所以今日我来向你道喜,难道不应该吗?xь.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昨日他们三位一直在我府中……
我不管其中到底有没有误会。李老虎不由分说地大手一挥,丝毫不给潘初八解释的机会,直言道,总之李豹不能白死,这件事今天你必须给我和兄弟们一个交代!要么交人,要么将潘淮船商分出一半。究竟是要钱还是要人?你自己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