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现在除了他们想从帝族抢人,后族为了能得到预言之人,也已经派出了几支小队,沿着两族的边境线从山川荒野潜入了帝族领域。
随着帝族的开战宣言到达界河,两族大军也没有任何试探之意,直接于第二日清晨开启了厮杀,战火转瞬间蔓延至界河两岸。两族的战士不分男女,纷纷化作人形猛兽,操持着冷兵器,又或者仅凭自身的爪牙,运用着图腾之力近战肉搏。
血与火染红了界河,两岸的平原上硝烟四起,厮杀的怒吼声让天上的乌云低垂,战争是最大的绞肉机,这里已经沦为了人间炼狱。
混在后族的白无玥等人随军厮杀,却没怎么太过认真,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灭杀无仇无怨的帝族战士,自然是能划水就划水。术法辉光是闪烁得好看,不过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术法,都做做样子罢了,难不成还真让他们为族后卖命?
甚至颜宁雪和魔女因为术法序列关系,有时候扔给对方的还是的治愈术法,不仅他们打的很无奈,被打的帝族战士也很懵逼。明明双方是在厮杀,这杀着杀着怎么还给敌方治疗的?
即使不明白那些奇怪的仙师这么做有何意义,但帝族的战士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厮杀便会主动避开那些仙师。要真是避不开了,也就多吼两嗓子,假装打得很激烈。战争这明明很严肃的事情,却在一群憨批与群演仙师的参与下,带上了一丝滑稽。
前线已经点燃战火,后方帝族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的集结前进。而王庭之中在这两日迎来了数波后族的刺客袭击,有本就暗藏在凤城的后族卧底,也有偷渡过来的精英战士,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抢夺时之大祭司。
对于后族接二连三的袭击,帝尤却是早有预料,他那间重新修复的寝宫之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高级图腾战士。那些刺客都没能见到大祭司的人影,就被一批批斩杀殆尽。
空旷的大殿内,月九玄坐在一堆古籍之间,手里捧着书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外面又传来战斗的声响,还有那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这让她无法静心。
她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古代小世界,婺族也是骨子里都充满野性的氏族,可这样的流血牺牲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千里之外的战争更是未知的残酷,她为何会来到这里成为婺族口中的大祭司?难道仅是给两族带来残酷的战争吗?
自从那天被乾神镜照出异象,月九玄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她睡不着,但伤势未愈的身体支撑不了她这样的通宵行为。被撞过的脑子又开始抽痛,已经十分憔悴的她看着手中的书本都有了数道重影。
随着那古籍掉落在地,月九玄也倒在了地毯之上,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那墨画的眉宇间紧皱着,这两天从来都没舒展开来。
意识坠入那漆黑的深海中,月九玄感到十分的疲惫,她希望这秘境只是一场奇幻的梦境。没有她的到来,没有引发战争,帝族与后族虽小有摩擦,但还是和平相交,然而这只是她善良的祈愿。
也许是巨大的压力让她想逃避,所以在那深海中,她开始零碎的回想起了穿越前的记忆,这让她更加想念家人,却又对那为她立下誓约的男人心生愧疚。她本想就随着那记忆的洋流回到过去,却又不忍丢下帝尤一个人面对后族大军,与敌对的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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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长叹,月九玄哭泣着从梦境中醒来,正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笨手笨脚的为她擦脸。她还是心太软,无法丢下这个对她好的人独自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做什么,但哪怕只是陪伴一下,给帝族的战士增加一点士气也好。
“你做噩梦了?”
“嗯,做了一个醒来之后不管在哪边世界,都会为某些人哭泣的梦。”
“抱歉,是战争之事让你思虑过重累到了吧?你不要在意,后族早有一战的打算,只是你恰巧这个时间来到了这里,这些都与你无关。”
“不,我是古婺族预言的时之大祭司,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有责任继续观察下去。即使我不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却也知道,陪你们前往战场是我会遇见你的责任。”
“你要跟我上战场?”
“我作为大祭司,有义务为战士们振奋士气,我不太会说,但我会去做。带我去吧,帝尤,带我去看命运的选择。”
看着那还带着几分泪花的漆黑眼眸,帝尤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子,竟然会是这般的坚强。她很温柔,性格却也如她眉眼中那份刚毅,坚韧不屈,利落果决。
“好。”
帝尤答应了月九玄的要求,她要去,那就带她去,带他的王妃去看他的大军,去争夺那天下,去夺那命运的神镜。这一刻,帝尤感觉自己变得无所畏惧,前方的一切他都将扫平,只为他的王妃不再流露那悲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