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中,重新从水下冒头的白无哀看着可怜兮兮不断挣扎的米糊,忍不住扶额。
米糊,你是一只魔兽啊,而且还是一只身高超过了两米的魔兽,水都淹不到的,怎么还能慌成这样?难道还是天生的猫性作祟?
好生安抚了惊慌失措的米糊,让这体型变大了却仍旧怕水的小家伙回到岸上继续瑟瑟发抖,白无哀拿过浮在水面上的洗发露,向双胞胎走去。他那一身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脱与不脱都没啥差别,没所谓了。
“乖乖过来让我好好处理一下你们那两个鸡窝头!”即使是微笑着,也带着十分的压迫力,在白无哀那声命令下,两个还有点怕生的双胞胎,顿时像是看到了末世前拿着鸡毛掸子的母亲,立马听话的游到了白无哀的跟前。
享受着脑袋上的揉搓,双胞胎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串舒服的感叹。而在远处的白无玥自己搓了搓头,有些不太满意的撇了撇嘴。他哥哥那爱照顾人的性格可能就是从小照顾他而养成的吧?
星凤最先被洗刷完毕,一溜烟又跑去找白无玥玩水去了,留下星龙还在白无()
哀怀里噫噫哦哦如同被洗刷待宰的羊羔。
凑得近了,星龙无意间看到白无哀那敞开的领口,白皙的胸膛正中,一道长长的伤痕那么的显眼,他看着那道疤感到一阵疼痛,顿时皱起小脸问道:“大叔,你的伤口还疼吗?”
白无哀给星龙搓背的手一顿,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伤,温和一笑道:“已经不疼了。”
“是谁伤了你?看起来好严重。”
星龙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个溶洞中却显得过分清晰,不远处在跟星凤玩水的白无玥动作一僵,神情变得落寞起来。白无哀可以不在意那个伤口,但他不行,那是他无法忘记的恐惧。
“并不是谁伤了我,只是有个人想从我的心里逃出去,所以才在上面开了一个口子。”白无哀温柔的笑道,他并没有责怪弟弟的失手,在那个紧急的情况下,举刀自卫是本能的反应,他还有些庆幸当时自己被阻挡住了,要不然当时的白无玥有可能会被他杀死。
星龙有些不太懂,懵懂的继续问道:“那那个人逃走了吗?”
“没有,被我又关进去了,这些伤疤就是封住他的门。”
听到那句话,白无玥又将自己埋入了水中。哥哥真是狡猾,把他的背叛说的那么轻松惬意,明明当时是那般的痛苦。那话的意思是,他还在哥哥的心里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他害羞。
白无玥这“消极怠工”的表现引起了星凤的不满,他吵吵嚷嚷拖着白无玥继续玩,而那边星龙已经不再纠结白无哀的伤,只是末了又问了一句:“那,大叔,你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吗?你救我的那个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了。”
星龙的这番话让白无哀愣住了,他都不知星龙的危机感应还能这么用,居然能感知到他的躯壳危机。他对着星龙在唇间竖起了食指,神秘兮兮的说道:“嘘~大叔的身体有点脆,这个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嘘~我知道了,这是秘密。”
一趟温泉之旅足足费了半天时间,直到太阳西沉,一行四人一宠才慢悠悠的往回飞。大概是知道离别在即,一路上星凤的话特别多,倒是星龙已经累了在米糊背上睡了过去。
直到万籁俱寂的深夜,星龙在地下庇护所中醒来,趴在还未睡的白无哀那长腿上,有些不舍的轻声问:“大叔,你们不能留下来吗?为什么非要去济洲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舍不得两人,虽然只相识不过两天,但这两人却待他们像亲人一般好。他不知道两人去济洲巨蛛山脉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分别何时再相见。心中闷闷得难受,星龙不想这一别就像末世前,那天早上与母亲的道别,一挥手就再也不见。
像父亲安抚孩子一般,白无哀轻拍着星龙的背,同样轻声道:“去那边自然是因为有事情要办,星龙,等两天天气好了,你和星凤去东洲吧,我会让米糊留下来给你们带路的。到了东洲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还有属下,他们会很欢迎你们去定居的。”
说起来魔王城里都还没有像双胞胎这么小的孩子,估计到时候那些喜欢小孩的人会很开心,特别是纸鸢,今年应该也有十六了,如今再给她送去两个可爱的弟弟,喜欢照顾人的妹妹大概会很开心。
翌日晴空万里,灿烂的阳光映照着地面积雪皑皑。四人在那残破的街道上相对而站,即将分别,爱哭的星龙已经打湿了小脸,倔强的星凤如同小大人一般,对即将离开的两人不断叮嘱各种注意事项,白无玥都觉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白无哀却在一边乐呵呵的不断点头回应着,末了又吩咐米糊看好两个小家伙,等天气回暖一点,带着双胞胎回东洲找大管家或者谪仙人。
两只大手分别落在了一黑一青的小脑袋()
上,一阵乱揉将那梳好的短发又弄乱了,也终将那倔强小子的眼泪揉落。
视线一阵模糊,看什么都带上了一层水光。星凤猛地抬头看到那渐渐走远的两个身影,终于忍不住边追边喊:“大叔!无玥哥!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我和星龙在东洲等着你们!如果你们敢违约,我,赵星凤不会放过你们的!大叔!大叔!你听见了吗?...”
那带着哭腔的童声在那冰雪世界中传去好远,随着清凉的风吹起双胞胎的短发,他们泪眼朦胧的盯着那远去的身影,良久,赵星凤都快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之时,远远的,他看见那黑衣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顷刻间,世界再一次被粼粼波光所淹没,而星龙怀里的米糊亦是喵叫一声,似乎在回应着主人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