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昏黄的灯光,让小刀的寒光中,带着几丝诡异。
但后排另外的位置上,一个黑洞洞枪口,正指向了小朵。三人形成了互相牵制的局面。
车内的空气,紧张肃杀中,竟飘荡着一股子浓郁的大蒜味儿。
我看向了手持喷子的男人,这一瞬,他也看向了我。
幽暗的灯光下,四目相对,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大蒜哥!
奉天一别,我们再没见过面。
可这江湖兜兜转转,两个关东人,竟然在鹏城遇到。
并且,还是以这种敌对的方式见了面。
“我刚刚就觉得不对,果然!”
大蒜哥盯着我,把一枚大蒜扔到嘴里,大口的嚼了起来。
“下车,让我们走,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嚼着大蒜,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让他走,我的计划便破灭了。
不让他走,现在这种局面又没办法解除。
我并没回答大蒜哥的问题,而是转问道:
“涌哥还好吗?我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他的消息!”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话一出口时,大蒜哥的手微微抖了下。
“掉脚了,异地关押!”
“能找人打通一下关节吗?需要多少钱,我出!”
我沉声说道。
大蒜哥再次往嘴里扔了一粒大蒜,他嚼的很用力。
好像牙齿下的不是蒜,而是涌哥的手铐与脚镣。
“料太多,上面督办,没机会了!”
一句没机会,也就意味着这条命彻底没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帮我个忙!”
“说!”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帮我安排一下!”
大蒜哥再次摇头。
“不可能,直系亲属想见都难。别人就别想了!”
“多少钱都行!”
“不是钱的事!”
我半仰着头,脸上透着一种哀伤的神情。
我不是在伪装,我是真的哀伤。
但我伤的不是涌哥,而是自己。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的卑鄙。
我知道大蒜哥对涌哥情深义重,那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我正在利用他唯一的弱点,勾起他和勇哥的回忆,慢慢的感化着他。
我把身子朝着车里慢慢的挪着,挪到副驾位置,掏出支烟,递给了他。
大蒜哥摇了摇头:
“戒了!”
我则自己点了一支,抽了一大口,说道:
“这批东西我是一定要的!如果你要开枪,别冲着她,冲我来吧!”
大蒜哥的枪口慢慢的转向了我。
“跑江湖,跑的是信义二字。***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让你拿走东西,我没办法交代!”
我抽着烟,默不作声。
忽然,大蒜哥一转手,枪托冲着身边的人后脑便是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这人立刻栽倒在车旁。
而大蒜哥的枪托,对着自己的额头处。
“咣咣”又是几下,鲜血顺着额头,快()
速的流淌着。
几秒之后,他便成了一个满面通红的血人。
“涌哥掉脚后,你是第一个想捞他的人。这个情,我替他还了!”
说着,大蒜哥打开车门,拖着他的同伴,直接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