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婉玲一直望着窗外出神,不知何时,她的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她忙得收了收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快速调整了情绪,对芸逍说道:“芸逍,你知道我为何要冒险帮你吗?”
芸逍闻言一怔,这件事他并未想过。
婉玲也并没有想要芸逍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想知道暗黑邪灵域中到底有什么,我也想知道我的身世之谜。”
芸逍闻言,更是茫然不解,问道:“婉玲姑娘,你是巫后之女,这……”
婉玲凄然一笑,说道:“你是想问,我是巫后之女,我娘是上任巫后,我的身世,又有什么不清楚的。你想的没有错,我是巫后,生下来就是。
而且,惊襄长老曾对我说过,娘亲穷其一生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能够真正地带给巫族平安。
她平息了巫族各族之间的纷争,又从巫族天书中悟出无上法术,也都是为了我能够振兴巫族。
这一次闭关,我还看到了娘亲留给我的遗言。
她对我说,南疆一族的巫后本是大地之母的后代,我们的使命就是世代守护人界安危。
只不过,巫后一族是神族后裔,并没有人类的精血。
神界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即便我们仅仅是为了守护九州大地,为了人类生灵的安全做的一些事情,神界也可能将其视作人界的不臣之心。
所以,娘亲要在人界找到办法,既能让神界放下戒心,又能够维护人界的稳定。
娘亲耗尽一生心血领悟出的那些巫族术法,都必须要拥有人类精血之人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这也是娘亲不得已而为之。这,是她的使命。
我的身体内,同样没有人的精血,娘亲希望由我来改变这一切。而这,就是我的使命。”
芸逍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婉玲明明是上任巫后的孩子,可她为什么说自己身体内没有人的精血。
倘若神族后裔都没有人的精血,那么婉玲又如何能改变这一切。
看着婉玲满脸的愁云,芸逍心中忽地感觉被一块巨石压住,压得他根本无法呼吸。
婉玲见芸逍面色有异,右手的五灵幻光戒发出一道淡淡的青光,随着婉玲又重新恢复了笑意,芸逍心中的烦闷之感也消失不见。
婉玲脸上似有一种愧疚之感,可忽地又面色严肃,对芸逍说道:“芸逍,多谢你给我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我今天到这里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芸逍拱手道:“婉玲姑娘,你尽管吩咐,芸逍一定做到。”
婉玲点头道:“芸逍,我闭关这些日子,一直在用心参悟巫族天书。天书包罗万象,即便娘亲留下了七煞邪灵阵的法门,可其中也有诸多变数。
眼下,我的修为比不上娘亲,倘若明日开启阵法遇到危险,还请你帮忙,一定要助我完成阵法!”
芸逍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婉玲姑娘,实不相瞒。这些日子以来,芸逍一直在想着自己的身世之谜。
既然三生石上没有我前世的记录,说不定也是命中注定。
世间之事,无非因果轮回而已。如果能得知前世之事,自然是好。
倘若不能,我过好今生,也便罢了。所以,我想好了,如果阵法开启不利,我愿放弃,也绝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婉玲闻言先是一愣,接着面露笑意,说道:“芸逍,你性子虽然坚韧,可心地善良。你如此说,我很感激。不过,这件事并非你一人之事。
我隐约觉得,巫族的命运,或者我的命运与此阵法息息相关。
我一定要借此()
机会开启此阵法,一探究竟!几位长老和圣使对我关爱有加,一旦阵法遇到阻碍,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我开启此阵法。
所以,我才更希望你能帮助我。而且,之前在幕雪山上,你与东方前辈斗法之时,我也觉察到你体内有一股神秘的真气,那真气似乎与天书一样包罗万象,居然与我五灵幻光戒的神力有异曲同工之效。
几位长老和圣使虽然都是巫族的重要人物,可他们都不能运转巫族天书。巫族之中,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可以。”
被婉玲看出自己的混元真法,芸逍也不辩解和隐瞒,可他并不想婉玲冒险,沉声说道:“婉玲姑娘,在我小的时候,师公确实传授我一套真法。你说得不错,在与东方前辈比试之时,我也曾用过此真法。
我并不知道此真法能否催动巫族天书术法,即便可以,我也只能答应你,在我认为没有危险之时,才会助你施法。
如果所遇之事并非你我可以控制,我绝不会让你陷入险境。如果婉玲姑娘答应,芸逍愿意尽力而为。”
婉玲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那好,我答应你。芸逍,这是巫族天书中关于开启七煞邪灵阵的法门,你且记下。”
婉玲抬起右手,一道金色光束从五灵幻光戒中射向芸逍额头,一串串神秘的符文进入芸逍脑海。
芸逍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紧闭双眼,快速将这些符文记下。
只一刻钟,芸逍便将这法门牢记于心,其中的一些运转法门竟然与他从小修炼的混元真法有些关联。
可巫族天书中的法门更加包罗万象,除了有气息运转之法外,还有诸多修炼元神之法,当真玄妙无穷。
芸逍本就天赋过人,又有混元真法的基础,学习这些法门自然比寻常人要快上很多。
婉玲见芸逍片刻之间便将如此深奥的法门记牢,不由地微笑点头。
她缓缓起身,说道:“芸逍,时间紧迫,还望你认真领悟这法门。明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你带着南明离火灯,到幕雪山的山顶来,我们在那里等你。”
芸逍也站起来,颔首答应。婉玲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芸逍也跟在婉玲身后,二人出了木屋,站在屋外的草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