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微愣了片刻,“萍水相逢,不过机缘罢了。且我尚有家师交代的事未尽,随身带的草药也已不多,不如将剩余均给你们,待我办完事再送一些过来。”
老医者去并未罢手,“此言差异,”边说着边将湿帕放置上官额头,还不停地用针刺他的人中穴。“顾公子此番救人甚为楷模之为,必当谢之。怎可劳动大驾往返劳累,不如令人随着你且去取些药。”
我心中不解,为何这老者非要缠上我?看了一眼孟子之,再看看面色尚绯红的上官清流,百思不解。
孟子之看出了我的疑惑,“靳伯,若是可以不如先回家去,便于照顾伤者,叨扰邻家多有不便。顾公子之事,我来商谈。”
屋主闻言出声,“孟先生客气,救人要紧。”
孟子之却笑着推脱,并让手下将上官轻轻抬回去,安顿老医者必不会任我如此离去方将之劝走。而老医者本是不放心上官,便与他耳语几句,并皱着眉看了看我,即紧随上官离去。孟子之又掏出些许银钱给了屋主方示意我随着走出些。
离了那屋舍数十丈,我牵住驼驼,不愿再与他前行,“二统领,明人不说暗话,”我仍以男子礼一抱拳,“想来贵处必会全力救治上官清流,无需我同往,且非是我的药好,而是那老者有所顾忌吧。”
孟子之笑着拱手回礼,“姑娘,多谢救下家兄!既然姑娘已知家兄身世,我亦无需隐瞒。靳伯本是家兄的大管家,自小便照顾家兄。你也知家兄出门即戴面具,无他,仅是不想招惹官府。今日以真面示人,这猎户不足惧,他尚需仰仗我们为生,且并不知家兄身份。你却不然,靳伯不知那夜之事,故而提防而已。”
我方长出了一口气,却原来这是被人当告密之徒了,“如此有劳二统领周旋,在下告辞。”
“姑娘留步,”孟子之赶忙拦下我,“勿要介怀,自那夜相遇,家兄甚是惦念姑娘,今日又得姑娘相救,不如姑娘与我回去且小住几日,待家兄醒来再走不迟,反之,家兄必定倾力找寻姑娘。”
“多谢美意,却有不便。”上官清流惦记我?切,应是“血雨腥风”吧。幸亏我将其藏至驼驼的背囊下,否则刚刚就会被夺了去也未可知。
“姑娘这是又要去购采吧?”孟子之还有几分聪慧,“我可令人去办,只是希望姑娘能待家兄醒来。若两日仍未转醒,姑娘自当离去,可好?想来姑娘与尊师也不会乐得被我们私下打探找寻。”
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女干笑我就想拔剑了!想来也是,如今这条路竟是他们的地盘,即便我离去也会被一直跟着,若是继续令驼驼闪避,也仅是一次半回,不能每每出来购采都要遇上,岂不被烦死?
“既如此,还望二统领说话算话。”我应承着,心中却在计较:待上官清流清醒,必令他允诺不再贪图我的“血雨腥风”!
“自是如此!”孟子之顿时喜笑颜开。
“但,尚有一事,”我板着脸继续,“至明日日落,无论上官清流能否苏醒,我都将离去。且,既是我救的他,你们该有所答谢,我也不图其他,只要自此不再往来,不许再找寻于我!”亮明态度,我亦无视他的为难。
孟子之确是皱起双眉,只是他所想的,无非是自家大哥的终身之事,没当我会错了意,认为他们图的仅是“血雨腥风”而已。“这个,不如待家兄决断。”
我无语至极,却一时半刻并无他法,只得随他同去往山寨,暗中示意甚为不满的驼驼——上官清流如今重伤,其他人并不是敌手,故而无妨——方使得它心不甘情不愿、不停闷声打着响鼻随着我一起。
孟子之领着我七拐八绕上山,却很快,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处雅致的宅院。我明了,这比不是真正的()
山寨,却是真真的掩人耳目之所在。——此座宅院于半山之处,高墙大院、红砖碧瓦甚是气派,若不知者,定会猜测此处居住的人非爵即侯,岂会料得乃是沙匪的窝点。
我暗笑不语,也不揭穿。进门之后,遂被其带进后院,正南房居中,左右各有东西厢房一间。
“姑娘见谅,始终不得知如何称呼姑娘。”孟子之停住脚步,转身问我。
“二统领客气,”我一笑,“既然方才唤我一声顾公子,不如就先如此吧,”我掸了掸衣衫,“亦不会有碍。”驼驼发出一声哼哧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