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少许,赋云歌歪头看了看狼尘烟:“前辈,此回也多谢你。”
听赋云歌跟自己说话,狼尘烟才扭了扭脖子:“没事,没什么好谢的。”
赋云歌听他也是个闷葫芦,倒觉得他跟醉尘乡有些相似。嗤笑两声,他自得其乐似的摇了摇头。
狼尘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虽然也不很想过问。
自觉无趣,赋云歌又试着跟狼尘烟搭话:“前辈,你最后的那一招真气派,哪天能教我吗?”
吸了吸久违的山间空气,狼尘烟只是淡淡摇头。
“华而不实,学之无用。”他扭头向另一边,是山阴处的黑暗,“持续逸散真气,就能造出那样的声势。但是,真气都用来维持阔气的排场,哪还能有有半点威力。”
虽然说学之无用,却还是解释了其中原理。赋云歌看着他,觉得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狼尘烟虽然如此说,但其实他为了营造声势,那直插九霄的排场,也几乎耗空了他的大半真气。这样的损耗若要恢复,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了。
赋云歌能听得出他说话时真气虚浮,知道决非他说的那么轻易。想到他如此费心费力配合自己,他就觉得心里一阵感激。
“下次什么时候再演,提前跟我说。”狼尘烟觉得休息够了,率先起身。
赋云歌知道他是在考虑弥补真气的时限。想了想,他也随后慢慢起身:“下一段路还有两天才能到地图上的城镇,咱们的炸.药这次都用完了。”
因为狼尘烟的真气用来支撑排面,炸毁树林的威力全要靠炸.药来弥补。狼尘烟听得出赋云歌的意思,也是照顾了自己的面子,他轻声吭了吭气。
赋云歌抽出地图给他看。狼尘烟并不在乎,只是随便扫了一眼。
但是,当他看到下一处地名的时候,眼角不禁微微跳动了一下。
那上面写的是……圆南水郭。
…………
而在遥远的彼端,山峦重叠之外,一条河流穿过鱼米水乡,遗世独立远离乱世烟火。
水调轻扬,顺着洗衣的涟漪越漂越远。两侧是水墨颜色的民居,青瓦鱼鳞一样排列,延伸向视野的尽头。
乡村并不算小,最大的建筑是一座整砌完毕的新学府。红琉璃瓦的景墙映着黛色的天空,里面不时传来朗朗书声。
宛如书画中的桃源,乡村安然静谧,一片祥和,如同无波的碧潭水,没有半点风拂。
在河流流出村落的尽头,一人撑伞独立。衣袖锦缎,头戴方冠,翩然欲仙。
望着淋漓远去的河水,清风带过柔软的湿气。那人伫立闭目,发梢如同细碎的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