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薛包仪与徐守光的争斗造成的声响也将附近的禁卫军悉数引了过来,禁卫军们瞧见薛包仪倒在地上,忙弯弓搭箭。霎时,无数箭矢对准徐守光便飞了过去。徐守光连忙左躲右闪,边避开这些箭矢,边向着院墙跑去。待他跑至院墙边,徐守光双腿用力一蹬地,一个翻身跃过了高墙,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包仪方才听徐守光讲得那些,加上白日里自己在结界上感知到的,心中疑虑更甚。他薛家世代受皇恩,他又是如今浑仪监太史令,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坐视他人借助歪门邪道来控制当今圣人。薛包仪思索了良久,决定还是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炷香后,紫宸殿外,当值的小太监来报:“禀报田大人,浑仪监太史令薛大人求见。”
“哼!白日里,这薛包仪便来问过杂家,还差点给他撞破了,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贼心不死,现在又来,就说杂家公务缠身,不见!”田令孜拉这个脸说道。
小太监听罢,点了头,便要退去,却听一个声音响起:“且慢!”
田令孜听闻声音后赶忙对着身边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兜帽遮脸的神秘人恭敬躬身道:“赵真人,这关键时刻...”
“正是因为关键时刻,才需要更加小心仔细,且让那薛包仪先进来,听他说些什么,再做定夺。”黑袍神秘人缓缓说道。
“那...这...”小太监请示田令孜。
“这什么这,你没听到赵真人的话吗?快领那薛包仪进来!”田令孜对着小太监吼道。
“诺...”小太监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赶忙应了声,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而那黑袍神秘人也一挥衣袖,随即隐去了身形。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领着薛包仪回来了。
“下官见过田大人!”薛包仪对田令孜行礼道。
“哎,薛大人不必客气,你我同朝为官,不用那么拘谨...”田令孜脸上堆满笑,又接着说道:“眼下这贼兵围城围得紧,这大半夜的,不知薛大人找杂家有何贵干呀?”
薛包仪见田令孜问了,便直接说道:“不瞒田大人,白日里下官察觉到有外人进入了皇城内,便循着踪迹来查看,但由于田大人害怕下官惊了圣驾,便让下官回去了。只是今夜这贼兵攻城,下官颇为不放心,便想再来这紫宸殿看看,瞧下是否有贼人趁机潜入了宫里...”
“...薛大人的意思是,田某包庇外人谋害圣人咯?”田令孜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想确保圣人的安全...”薛包仪一点儿也不怯。
“圣人安全由杂家负责,薛大人就不必费心了!”
“薛家世代食君之禄,圣人安危关系天下安危,又岂能漠不关心!”
“薛包仪!放肆!竟敢来教训起杂家来了!”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照实说...”
田令孜缓了缓,又说:“薛大人,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今夜这般反常,可是知道了什么?不妨与杂家说说,杂家给你拿个主意...”
在这皇宫之中,薛包仪的法术和剑法都是一等一的,他也不怕田令孜翻脸,便直说道:“好,既然田大人问,那就请田大人把偷运进宫中的那名女子带出来吧...”
“薛大人可不能乱说,什么女子?”
薛包仪听田令孜抵赖,不屑笑笑,说道:“既然田大人说没有,又不妨让下官搜下看看...”
薛包仪说着,突然感觉到身边似有人用法术隐去了身形,立马拔出宝剑握在手中,厉声喝到:“何人在此?”
“哈哈,不愧是浑仪监太史令薛包仪薛大人啊!在下这蹩脚的隐身()
术竟被薛大人轻易察觉了...”说话间,黑袍神秘人渐渐显出了身形。
“你是何人?”薛包仪立马用宝剑指向黑袍神秘人,厉声问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还是关心下你想葬在何处吧...”黑袍神秘人笑着说道。
“猖狂!”薛包仪怒喝一声,举剑便要向黑袍神秘人刺去。却不想这时他猛然觉得后背一阵刺痛,紧接着心口发凉,他低下头一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尖从自己胸口处透了出来,嫣红的鲜血从伤口处向外喷涌。
“薛大人,对不住了...”薛包仪身后一个黑子一把抽出了匕首,将薛包仪向前推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薛包仪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而那影子则慢慢变淡,渐渐显出了五官,竟然是田令孜!而原
田令孜掏出一个手帕,用它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而后把手帕随手扔在了薛包仪尸体旁,而后吩咐小太监道:“把这厮的尸体拖到城门口,等明日便说薛大人在城门处遭到贼兵毒手...”
小太监听罢点头,便喊来两人亲近的宫人,一起将薛包仪的尸体拖了下去。
“田大人,贫道这次来,有个事需要你去做...”黑袍神秘人道。
“赵真人,在您面前,杂家可当不起大人二字,您还是管我叫驭影使便是了...”田令孜后退一步恭敬说道。
“好,驭影使,贫道需要你今夜带着小皇帝一并出逃至蜀地...”
“...这...赵真人,这都打到跟前了,为何不直接将这小皇帝结果了,还放他逃去蜀地?”田令孜不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唐气数未尽,死了一个李儇,外面还有多少李姓藩王。与其让他们自立,不如留着这个窝囊皇帝,也好牵制下这帮藩王...”
“原来如此...真人高见,属下佩服啊!”田令孜马屁拍得很及时。
“对了,还有个事...”
“何事?真人但说无妨,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妥!”
“去蜀地之前,你把那玉玺藏起来,别带走了,我有用!”
“好的,属下明白!”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再说徐守光那边,摆脱了禁卫军的追击后,他躲藏在宫墙外的阴影中,准备伺机再进到这皇宫中去救人。等了好一阵子,忽然,徐守光瞧见皇城大门开了,一队马车从大门中疾驰而出,沿着道路向西边去了。
徐守光正觉得纳闷,忽然,一阵风刮过,将其中一辆马车侧边的帘布掀起。徐守光透过窗子,见到晁千代正呆呆地坐在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