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儿醒来后见屋子里一片狼藉,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陌生男人脸上还有一道抓痕,抓痕处还渗着血。黄云儿顿时吓坏了,赶忙哭着喊道:“阿爷!阿兄!”
此时众人都等在院子门口,听见黄云儿的呼喊,黄老太爷也顾不上之前徐守光所交代的那些了,直接推开院门。黄家大郎见黄老太爷直接冲进去了,忙张嘴想喊住黄老太爷,但此时黄老太爷一心只有女儿,哪里听得进他的话,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棍穿过院子。黄家大郎气得直跺脚,没办法,也只好一咬牙,赶上前两步,一把扶住黄老太爷,将扶着他一并进到了屋内。
黄云儿一见二人,顿时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哭着就跑过去,一头扑到了黄老太爷的怀中。黄老太爷见女儿恢复了神志,也高兴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安抚女儿。哭了许久之后,黄云儿终于把脑袋一抬,看着黄老太爷,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小声喊道:“阿爷,我...我饿了...”
黄家大郎在一旁听见,连忙出门安排家丁去弄些黄云儿喜欢吃的饭菜。不一会儿,两个家丁便端着两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了。黄云儿狼吞虎咽地将那些饭菜全部一扫而光,而后便渐渐在黄老太爷的怀中睡着了。
黄老太爷怕吵醒她,便挥挥手让众人都出去了。徐守光也随着黄家大郎一同出了门,来到大厅中。
“小师傅,这妖怪除尽了吧...”黄家大郎还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镜妖已除,云儿小姐已经没事了。”徐守光也累了一天了,打着哈欠说道。
“哦,那就好!”
“那剩下的银子别忘了给人家送去。”徐守光不忘嘱咐一声,随后便向门外走去。
“那是一定的,明日一早我便让下人把剩下的五十两银子送去给到那摊主!哎,小师傅,这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哪?不如就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走吧...”黄家大郎见徐守光要走,连忙问道。
“还有些事没整完呢...”徐守光没有回头,背着身摆了摆手,便自顾自出门去了。
丑时,霍府内,霍老爷和霍灵在大厅焦急地等待着,霍灵觉得口中有些渴,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而后她正欲盖上盖子,却猛地一瞟见这茶碗中的茶水表面已然浮着些黑色的血液。她吓了一跳,忙用手在嘴上一擦,只见掌心一片黑血印子。她惊叫出声,霍老爷闻声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都吓了一跳,原来此时二人的鼻孔,眼角,耳蜗都已然流出些黑血来。
“阿爷,这...”霍灵急得都要哭了出来。但此时霍老爷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徐守光回来替他们解毒。
“阿爷,怎么办啊!”霍灵的哭闹声让本就烦闷不堪的霍老爷彻底没了耐心,他大吼一声:“吵什么吵!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霍灵从小被霍老爷宠到了天上,从来没有被责备过一句。霍老爷这一吼,顿时把她吓得愣在原地,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禀报老爷,方才有个年轻人到咱们府门口,让我将这张纸条交给老爷您。”一个下人似乎也听见霍老爷发脾气,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而后战战兢兢地说道,手里还捧着张纸条。
“快!快拿过来!”霍老爷赶紧喊道。
下人不敢怠慢,赶紧把纸条送到霍老爷手里。霍老爷一把抢过纸条,双手有些颤抖地把纸条展开,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取半边莲、红花草各二两,文火慢炖半个时辰,而后将药汤喝下,可解此毒。”
霍老爷赶紧让下人依照纸条上所写去做,而后他又看向纸条,似乎背面也写着些字。他赶忙将纸条翻到背面,只见上面果然还写的四行小字:“妖术蔽日昏天光,邪魔外道害善良。日后如若不悔改,必有恶报自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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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徐守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客栈中。其实,对于霍家父女,徐守光大可任他们毒发而死。但之前面对徐守光时,霍老爷挺身将霍灵护住的那一瞬间让徐守光深受感触。这让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玉佩中的景象,他会想,如果遇到这样危急的时刻,杞王和王妃应该也会像霍老爷一般拦在那襁褓中婴儿的前面。
“虎毒不食子啊...”徐守光长叹一口气,而后他实在敌不过那袭来的困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天,直到第二日下午,一阵敲门声才把徐守光从睡梦中吵醒。徐守光揉揉惺忪的睡眼,下了床去开门。门外是晁千代,她为徐守光带了几个馒头来。徐守光确实也饿了,接过馒头坐在桌前就啃了起来。晁千代也进门坐在桌子另一侧,她用手撑着脸颊,一边看着正啃着馒头的徐守光,一边问道:“昨日到底怎么了?”
徐守光将馒头咽了下去,把昨日除镜妖的事与她大概说了下。晁千代津津有味地听着,而后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难怪今日我在街上听见有好些人都在说这三家的事...”
“什么事?”徐守光不禁问道。
“这李家一听说黄家小姐失心疯好了,便又上门提亲去了,彩礼备了好些,似乎比之前还要多。但这次黄家一口回绝了这门亲事,听你方才说了那些,我才明白过来,换做是我的话,也决计不能嫁入李家!”说罢,晁千代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哦,还有那霍家,听说霍家那霍记铜行今日一早都贴上了关张的条子,有人也看见霍府门口一大早便有下人进进出出往几辆马车上搬东西,而后霍家人便匆匆乘马车离开了襄州。”晁千代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补充道。
“我说你可以啊,随随便便就把这些消息都打听来了...”徐守光不禁对眼前晁千代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