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原以为这招,会在与姜武圣、陆武瞻、扶风长老、甚至太皇太后过招时使出,没想到竟会提前用在今日!”
“不过,你这小子鸿运齐天的传奇一生,也终究是因为不长眼,惹上了老夫,而提前终结了!”
“如此甚好!”
「纯阳元炁功第七重——天开雷门!」
随着老神侯暴喝一声。
更为霸绝、恐怖、玄奥的气息,爆发开来,直入苍穹!
轰隆隆!
怒雷炸响!
两人正上方的一小片天穹,竟是瞬息间乌云凝聚,化为黑夜!
与周遭明朗的白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接着。
四周的道韵雷域,陡然紧缩!
仿佛天门洞开般,苍穹之上,疾射出两道炽烈炫目的雷柱,朝着雷域的中心,少年督主的头顶轰击而去!
“哇,好炫的特效,不愧为镇国大宗师的全力一击呢。”
雨淮安头上的鹅帽被震飞,一头黑发披散而下,口中亦是连续呕出几蓬鲜血,然而,嘴角的笑容,却是愈发放肆了。
“哼!小儿,这可并不好笑!”
“你可知!若非你的肉身足够强悍,你此刻已是化为了一滩肉屑?连这最后一刻的喘息都不会有了!”
看着少年在最后一刻,竟是露出如此嘲讽的笑意,诸葛明心怒火攻心,双掌猛的一推,将少年彻底破功!
与此同时,他一双肉掌拽住了少年的双肩,肉身孕育出武道法象,勾连天地,御使天上的雷霆,轰击而下!
“铮儿,师父为你报仇了!”
“小阉人!”
“给我死!”
伴随着镇国神侯一声声嘶力竭,让人头皮发麻的凄厉怒吼。
在全场数百人愕然的目睹下。
那位自横空出世之后,一路青云直上,横推无敌的西厂少年督主,肉身化为了一滩狰狞的血肉,洒落上空!
“淮安!”
陆司瑶再也抑制不住,美眸湿红,挣脱了万贵妃的玉手,雪漫刀在空中拉出森寒的冰霜轨迹,咬牙一刀直入师尊的背脊!
呛!
然而。
她这一刀偷袭,却如同情郎方才的针法一般,在距离师尊背脊的咫尺处,陡然被招架住了,刀刃再无法寸进!
“孽徒!”
“为了一个太监!欺师灭祖!留你何用!”
此刻的诸葛明心已然杀红了眼,当即信手一掌,朝着二弟子拍去!
砰!
千钧一发之间。
他这一记杀气腾腾的掌力,却是被什么给隔空架住了!
周围众人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
只见挡下他的并非是旁人,而是
那位方才已被碎尸万段的雨督主!
“这你”
看着少年完好无损的出现,与周围众人的表情一样,诸葛明心亦是白眉发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那睥睨一切,野心勃勃的浑浊老眼,此刻亦是写满了恐惧与不解!
宛如见到了地狱鬼神一般!
他自幼武道阅遍百家精义,成年后,又兼修异术,自问天地江湖,他诸葛明心,独为一异数!
但眼前的少年,比他还要匪夷所思!
“老登,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本督被你拿捏的错觉?”
雨淮安一边将陆司瑶护至身后,一边冷冷的逼近对手。
“不!不对!都是幻觉!你吓不到本侯!”
“我刚明明杀了你!”
诸葛明心狂吼一声,身体却是本能的退后一步,指向地上狰狞的血肉:“你是他,他又是谁?”
“它是谁?你再好好看看呢。”
雨淮安冷笑道。
诸葛明心身形剧颤,屏息凝气,再度看去。
只见地上的鲜血渐渐蒸发,那一团团狰狞的血肉,亦是组合在一起,最终蜕变为一块,巴掌大小,表面满是破损的木傀小人!
“替命傀儡。”
雨淮安感慨的道:“真没想到这等天阶神品的至宝,本督会早早的用在今日。”
“不过。”
“倒也值得了。”
“值得?”诸葛明心微微蹙眉,内心没来由的一阵恐惧。
“在本督的慧眼下,对手任何神乎其技的武功,第二次,都不会再好用了。”
“换言之,你的功法路数,出招时的周遭炁界,本督已经完全解析完毕。”
“最重要的是”
“你我现在这等身位、距离,你逃无可逃!”
“纳命来吧!老登!”
雨淮安说着,身法一动,已然贴近了对方的背部。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诸葛明心怔了一秒,嘴角再次泛起冷笑:“你想用仲秋盛宴那一日,对付铮儿的手段?”
“可笑!你那套吸人内力的邪功,根本突破不了老夫的“元炁金钟罩”!”
“哦,是吗。”
雨淮安幽幽道:“北冥吞天功,破不了神侯的防,那么本督全力挥下的这一剑,够不够斩你呢?”
“剑?”
诸葛明心眉心一颤,内心竟是本能的催生出一股恐惧。
“呐,就是这个。”
雨淮安淡淡的说着,眸光陡然变冷,袖中出鞘的鱼肠短剑,亦是在强大雄浑的浩然剑意催化下,陡然衍生出数十丈,直入云霄的擎天光刃!
“斩——天——拔——剑——术!”
一剑出。
天地变色。
万籁俱寂。
帝宫沸腾!
神捕司的后院院墙外。
一众正准备潜入府邸,解救陆司瑶的镇异司官差,都是抬头望天,完全怔住了!
陆妙撩开额前的闪耀银发,美眸闪动,怔怔的看着黑白分明,仿佛被上界剑仙一剑斩为两半的天穹。
“我的玛雅!天”
“天裂了耶!”
与此同时。
宗务院的一处幽静雅致的阁楼内
“母亲!母亲您看啊!天生异象了!”
正在屋外,给母上请安的小郡王田文暄,望着窗外的天穹,激动的喊道。
然而。
屋内的母亲大人,并无一丝回应。
“哎,母上这是怎么了?自从第一日族会后,她便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整日不出,甚至身为御学监的副监正,她今日连族会都不去主持了”
田文暄轻叹一声,大着胆子走进屋内,轻声唤道:
“母亲,母亲您在么?”
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他蹑手蹑脚的穿过正厅,来到母亲的闺房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一看——
只见窗边的书桌前,美丽端庄的母亲大人,一只手正拿着一首字迹隽永的诗文细细品读着,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丰腴的大腿之间。
神态竟是有几分痴迷?
尽管满心疑惑,身为人子,田文暄不敢多问,赶紧退到了门外。
“啊。”
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夙月长老苏曼绫嘴里发出惊惶的轻咦之声。
而后,将手中诗文飞速放到一边,脸颊通红的看向门外:“是谁?”
“母上,是我,暄儿。”
田文暄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哦,是你啊。”
听到门外竟是自己孩儿,苏曼绫脸颊更羞红了,下意识的用手绢擦拭手指,清了清嗓子道:“暄儿,有什么事么?”
“母上,扶风长老问您,身体好些了么,今日的族会,您还出席么?”
田文暄问道。
“我”苏曼绫轻抚着宣纸上潇洒隽永的字迹,忽然幽幽的问道:“暄儿,你那位好友雨督主,他今日来了么?”
“母亲是说淮安啊。”
田文暄颇有些遗憾的道:“孩儿先前问过淮安兄了,他今日后宫事务缠身,平日里既要陪侍万贵妃娘娘,还要去太皇太后那里,这族会可能不会再来了。”
“哎。”
苏曼绫幽幽一叹,又问道:“那娘亲先前让你转达给雨督主的事情”
田文暄一怔,笑道:“请娘亲放心!这事儿暄儿已经跟淮安兄说了!邀请他族会之后,来母亲大人这里,与您探讨诗文呢!”
“那他同意了么?”
他这话刚出,里面很快便传来了母亲的回声。
并且,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
他总感觉母亲对那位淮安兄的在意,甚至超过了他这个亲出嫡子!
“哎,母亲大人,早就很是欣赏淮安兄的诗词才华,那一日,在族会上,又亲眼目睹淮安兄惊艳全场,挫败刘谨”
“此刻,即便是高贵清冷如母亲,只怕也是完全变成淮安兄的”
想到这,田文暄心中忽然空落落的,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