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面对这个素来有勇无谋的弟弟的鲁莽,顾羽还会好言相劝,可如今的他心情异常烦躁,也失去了身为兄长的耐心,便有些没好气道:“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打杀杀,萧恪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还多,你告诉我怎么打?”
如果是正常人,自然能够听得出顾羽语气中的不满,也能理解兄长的难处,可顾翔本就是兄弟几人中出了名的有勇无谋,脑袋又从来都是一根筋,听完二哥的话,不仅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继续提高声音大声嚷嚷道:“他们人多又怎么样,你让我带着并州狼骑杀进他们大营中,一枪将萧恪的脑袋给打飞,其他人还不得乖乖投降。”
听了四弟不知死活的鲁莽之语,顾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若是打仗有这么儿戏,他()
的六万大军就不会一直龟缩在大营之中进退不得了。
他正要出言呵斥顾翔,一旁的司马赟却是心中莫名一动,随即暗暗拉了拉顾羽的衣角,低声说道:“二公子,我倒是觉得四公子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我军不妨一试。”
顾羽看着司马赟,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他不明白司马赟为何也会说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话,难道他也被杀父之仇蒙蔽了双眼,完全失去了一个参军该有的冷静和理智了吗?
司马赟见状知道顾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即低声解释道:“二公子,我的意思是我军一直龟缩不前也不是办法,不如与徐州军阵前约战,双方各出一万兵马较量,只要我军胜了,便可以大大鼓舞和提振我军士气,相反敌军的士气会大受影响,此消彼长之下,不就大大增大了我军的胜算吗?”
顾羽听完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此计还是太过冒险,若是我方败了,我军便再无任何胜的可能。”
司马赟笑了:“别人信不过并州狼骑的实力,难道二公子还信不过吗?”
顾羽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信不过并州狼骑的实力,只是当初萧恪不仅在兖州大胜西凉铁骑,还在漠北大败羯胡人的可汗亲卫队,我虽然对那两战知之甚少,却也担心萧恪是不是有什么对付骑兵的杀招。”
之前顾羽曾经秘密派人调查过那两场战事,却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便有些忍不住怀疑萧恪是不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亮出最锋利的獠牙给对手致命一击。
司马赟闻言则是有些不以为然道:“我想二公子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董邈是什么样的草包二公子应该心中有数,就是给他再精锐的兵马,他也能带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至于羯胡人的可汗亲卫队,他们千里追击敌军,早就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霍恂又得到了东胡人和扶余人的相助,想要打败可汗亲卫队不是什么难事。”
顾羽听完也觉得司马赟说得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有一层淡淡的顾虑和担忧,使他始终无法彻底下定决心。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进退维谷的处境,他还是无奈点了点头:“只能劳烦你再替我跑一趟徐州军大营,问问看萧恪愿不愿意跟我阵前约战。”
司马赟对着顾羽深深一拜:“愿为二公子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