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东城南城的喧嚣,北城则显得异常平静。
但镇守北城的将领汤业却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站在城头上,目光时不时望向南城和东城的方向。
他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徐州军已经开始攻打南城,东城的建春门外也出现了萧恪率领的五万大军,看起来随时会对建春门发动进攻,因而他很是担心南城和东城的守军能不能坚守得住。
毕竟城中的守军大多是新兵蛋子,在夜间作战只会暴露更多的问题,偏偏徐州军又擅长夜战,此消彼长之下,形势对他们很是不利。
就在汤业忍不住为洛阳城的命运担忧之际,城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得他眉头不由一皱,当即唤来一名亲兵,要他下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多时,他的亲兵就去而复返,一脸为难告诉他是三公子顾翀和金吾卫的中郎将柳玳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他。
一听是顾翀和柳玳一起来了,汤业不由眉头一皱,不知道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两人还有什么急事要见自己。
虽然他平日里对顾翀颇有成见,但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大将军的儿子,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亲自跑下城楼,果然看到顾翀和柳玳就站在城下,身后还跟着一队金吾卫。
汤业不敢怠慢,连忙向顾翀见了礼,随即便追问起了他的来意:“三公子,你怎么来了?”
顾翀神色看起来很是焦急,见到汤业便顾不上寒暄,只是急切跟他说道:“汤将军,我父亲有令,南城告急,要你立即率军去支援,北城的防御交由金吾卫和中郎将柳玳负责。”
汤业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有些怀疑看着顾翀,沉声追问道:“之前大将军不是吩咐得好好的吗?说将洛阳城划分为四个防区,我等只需各自坚守住自己的防区就好。”
“汤将军,你怎么如此迂腐。”
见汤业在质疑自己的话,顾翀不由有些怒了,随即提高声音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徐州军来势汹汹,南城危在旦夕,你却还在拿着之前的命令说了,要是因为你导致洛阳城失守,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汤业闻言心中不由一紧,但还是坚持道:“卑职并没有抗命不遵的意思,只是换防一事事关重大,三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凭证,只怕很难让将士们信服。”
“谁说我没有凭证的。”
顾翀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很快从怀中摸出一面金牌,在汤业眼前晃了晃,随即冷笑一声道:“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待汤业看清金牌的样式,当即神色一变,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什么,这是大将军的调兵金牌……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身为并州军的将领,汤业自然很清楚这块调兵金牌的份量,因为顾举曾经说过,凡并州军将领,见金牌如见他,必须无条件服从持金牌者的命令。
正是因为这块调兵金牌的重要性,所以顾举极少将金牌交给他人,一直都是深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因此汤业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将军怎么会突然将这么重要的调兵金牌交给他最不喜欢的三公子,不怕他拿着这块金牌去胡作非为吗?
顾翀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我的父亲交给我,毕竟如今徐州军围城,大哥二哥都不在他身边,他不相信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能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