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伯看过信后以为如何?”
顾举看了周纶一眼,故作不解反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下邳伪朝对令兄一向不薄,又是封他为幽州大都督,又是封他作燕王,可令兄为何还要背叛下邳伪朝,转而投靠朝廷呢?”
顾举的问题问得多少有些尖锐,问得周纶面上微微有些尴尬和难堪,但还是不得不极力辩解道:“幽州本就是我们周家的地盘,伯父和堂弟死于白巾军之手后,理应由我兄长继任幽州大都督一职,可萧恪却一再推脱,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兄长做这个幽州大都督。”.
“若不是后面萧恪为了出塞去打羯胡人,又怎么会终于舍得封我兄长为幽州大都督。”
“至于所谓的燕王,不过是一个笼络我兄长的名头罢了。”
听周纶将萧恪和下邳朝廷批判的体无完肤,顾举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不过也正是因为周续的反复无常和首鼠两端,才给了他们顾家和洛阳朝廷一个牵制萧恪的机会,使萧恪暂时无法全力对并州用兵。
顾举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不紧不慢道:“我可以代表朝廷同意令兄的效忠,但我需要令兄拿出一些必要的诚意来。”
周纶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随即干咽一大口口水,神情有些紧张道:“不知周世伯所说的诚意是什么?”
“很简单!”
顾举淡淡一笑,但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令兄公开与下邳伪朝决裂,如此才有可能被朝廷接纳。”
“公……公开决裂!”
周纶瞬间面色惨白,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
周续之所以想要暗中投靠洛阳朝廷,本意是希望当萧恪意图吞并幽州之时,洛阳朝廷可以在背后施以援手,帮他们牵制萧恪的一部分兵力。
可他们若是公开宣布跟下邳朝廷决裂,无疑会激怒到萧恪和下邳朝廷那些大臣,萧恪怎么可能会轻饶了他们,到时大举兴兵攻打幽州,就是顾举出手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顾举看在眼里,心中依旧冷笑不止。
周续想得倒美,想把他们洛阳朝廷当枪使,他自己暗中得利,他怎么可能会遂他的愿。
既然想要跟他们洛阳朝廷联手对抗萧恪,就得一起分摊风险和压力,否则一切免谈。
良久,周纶连连摇头道:“顾世伯,这恐怕不行,一旦我兄长公开宣布与下邳伪朝决裂,萧恪必然兴兵讨之,则幽州危矣!”
顾举又喝了一口热茶,随即淡淡说道:“你兄长若是与下邳伪朝决裂,自然就是朝廷的臣子,若是萧恪敢兴兵打你,朝廷显然自然会出兵帮你。”
说到这儿,顾举看了周纶一眼,有些玩味说道:“若是令兄实在为难,此事就此作罢,这封信就当我从未见过吧。”
言罢,顾举将茶杯重重放回桌面上,起身便作势要离开。
周纶吓得慌忙起身拦住顾举,连声哀求道:“周世伯,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做不得主,不如你派一个可靠之人随我去幽州跟我兄长谈吧。”
顾举也知道周纶做不了主,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派我的三子顾翀去一趟幽州吧。”
“至于贤侄你,不如就继续留在洛阳做客吧。”
周纶闻言不由一怔,随即面露苦笑。
他知道自己成了洛阳朝廷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