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苦思索之际,洞口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本能有些警觉看过去,当即压低声音喝问道:“是谁?”
“卫都尉,是我,丁甲。”
好在洞口传来的是一个他熟悉的声音,这才让他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丁甲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见礼道:“属下丁甲,参见卫都尉。”
“不必多礼。”卫济轻轻一抬手,随即看向丁甲,“赌坊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丁甲点了点头,随即将今天贺海说的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什么,顾翀去了北邙山!”
听完丁甲的话,卫济霍然起身,随即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将自己最近得到的情报都汇聚起来,试图发现它们之间的联系。
北邙山?
圜丘?
冬至?
祭天?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在柜子后面好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之前凉州司那边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上面说羯胡人偷袭了河西四郡。
“嘭——”
卫济重重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面色因为兴奋显得有些狰狞和扭曲,倒是把丁甲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卫都尉,你没事吧。”
“哈哈哈,我怎么会有事呢,是我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说到此处,卫济抬头看着丁甲,兴奋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你来告诉我顾翀的动向,否则我一个人躲在这里不知道还要继续想多少。”
“卫都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丁甲越听越糊涂。
丁甲是卫济亲自挑选带来洛阳的人,对他自然是信得过,便将桌面上两份战报递给他,耐住性子解释道:“很简单,只要将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羯胡人偷袭了河西四郡,董逵想将驻守在洛阳的凉州军调去对付羯胡人,却又不甘心将洛阳拱手让给顾举,就想趁皇帝冬至这天去北邙山圜丘祭天的时候,将皇上劫持去凉州或者雍州,所以事先派方威带一万兵马埋伏在北邙山附近,只等冬至那天发难。”
“原来如此。”丁甲听完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不解道,“那顾举为什么又派自己儿子带兵去北邙山呢?”
卫济目光有些凝重,沉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顾举发现了董逵兄弟的图谋,打算跟他们玩一出将计就计?”
说到这儿,卫济不由冷笑一声:“可顾举百密一疏,万万没想到如此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坏在自己的宝贝儿子手里,若不是他耐不住寂寞,临出发前还去找自己的姘头,又口无遮拦将自己要去北邙山的事说出来,怎么会让我们锦衣卫知道呢?”
丁甲听完也有些心动,他起初只是觉得这个情报很重要,因此才连夜跑来福新居酒楼跟卫都尉禀报,可没想到最终却是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提议道:“卫都尉,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想办法将此事告诉董邈,让凉州军提前有所准备,也让并州军和凉州军狗咬狗,自相残杀。”
卫济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以他们的身份不方便做这件事,因为很容易暴露自己,只能假手于人。
而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