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恭似乎是一眼看出了孙剑心中的疑惑,淡淡一笑,随即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将军一开始就打算强攻昌邑,为何不直接调拨给我八万兵马,而是只给了我三万人,等到洛阳那边派兵来驰援昌邑,他才亲自率军前来增援我。”
“孟大哥,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根筋,经常转不过弯来,你还是不要考我了,直接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吧。”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因为他这两年在孟恭的熏陶下,也开始学着看一些兵书,知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道理。
虽说兖州军的战斗力堪忧,昌邑城内的两万守军中更是有不少老弱病残和新兵蛋子,但只派三万兵马来攻打昌邑,多少还是有些冒险。
一旦有援军赶来驰援昌邑城,到时与城内的守军内外夹攻,很有可能就会兵败城下。
孟恭淡淡一笑:“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场战事的真正目标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区区的昌邑城,甚至不是兖州,而是从洛阳来的援军。”
“申屠先生曾在凉州军多年,很是了解董逵和董邈的为人,知道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之人,此次出兵援助兖州,必然不愿空耗兵马钱粮白白为刘昇做嫁衣,便很容易生出借机谋夺兖州之心。”
“但顾羽比他们兄弟二人聪明得多,知道刘昇的生死存亡关乎到洛阳朝廷的声望和法统,必然想尽一切办法来驰援刘昇,解昌邑城之围。”
“因此,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顾羽无法说服董邈,又见攻打昌邑城的只有三万兵马,便决定单独率领并州军来驰援昌邑。”
“只要敌军一旦分兵,便是我军各个击破之时。”
孙剑听完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更加佩服申屠延,想不到他竟然能将人心算计到这个地步,难怪大将军如此看重和信任他。
但孙剑心中很快又有了新的困惑,忍不住继续追问道:“可是既然如此,我们才更应该趁早攻下昌邑才是,否则一旦顾羽的援军赶到,到时与城内的守军内外夹击,我们不就危险了吗?”
孟恭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昌邑城内有两万守军,刘昇很有可能还会再征发数万青壮上城头协助守城,我们只有三万兵马,想要强攻下昌邑,谈何容易?”
“况且,只是我们强行攻下昌邑,也是伤亡惨重,不是更便宜了顾羽和他的并州军吗?”
孙剑听完面容顿时有些苦涩:“这么说来,昌邑城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难道就这么一直围着,等大将军和顾羽的援军分别赶来再决战吗?”
看着孙剑愁眉苦脸的样子,孟恭却是哈哈一笑,起身轻轻拍了拍孙剑的肩膀,笑道:“我刚才说了,我只是不强攻昌邑,可没说不拿下昌邑城,事实上,我正等着刘昇自己献城投降呢。”
孙剑一听更加糊涂了,不明白我军一箭未发,一仗没打,刘昇怎么会自己开城门投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