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法不容情,尤其是谢远行统领下的军队,军纪严明,不讲情面。
功是功,过是过。
林老三和宋引握紧双拳行礼,认错态度坚决。
“我认罚,受领四十军棍,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异议,任凭大将军处置!”
二人都知道,这回的事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
四十军棍已经是网开一面,若真被定义成逃兵,别说八十军棍,就是直接砍了脑袋,也是咎由自取。
林老三二人被压到演武场正中央,直挺挺躺在长椅上。
随着一声声棍棒敲击皮肉的声音响起,大伙儿的心跟着悬起来,坠坠的不舒服。
“一、二、三……”
负责报数的监刑官声音洪亮,落地有声,更是在众人心里留下敲鼓般的震撼。
到后来,二人的神色慢慢变得苍白,寒冬腊月的天气,因为疼痛额头浸满了豆大的汗珠,滴滴落在地上,聚成一摊水渍。
棍棒的刑法远比想象中难熬,即便紧咬下唇,依旧挡不住痛苦的呻吟声从口腔中溢出。
怕二人咬破嘴唇,监刑官神色不忍,各自在两人口中塞入木棍。
林老太和祥云被解除禁足时,直接被前来的曹同光带到将士们休息的营帐中。
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营帐,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不知谁喊了声:“林大夫来了!”
面前自动让出一道小路,林老太一眼瞧见,道路尽头,躺在床板上气色全无,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的林老三和宋引。
老太太来的路上已经听说儿子受了棍刑的消息,此刻看到三郎奄奄一息的模样,还是落了泪。
祥云飞快上前,爬上床榻蹲在林老三旁边,伸手掀开被子一角。
却被林老三遏制住手腕,有气无力哄道:“阿宝别看,看了会做噩梦的。”
他刚被抬回来,屁股上的伤口浸湿裤子,此时跟皮肉粘在一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祥云哪里会怕,只担心拖久了阿爹的伤势加重,受苦时间更长。
“不怕,阿宝不怕,阿宝给爹呼呼,痛痛飞走了。”
这还是从前祥云受伤时,林老三说来哄她的。
没想到如今成了闺女哄他的话,听得林老三一时间差点又加重屁股上的伤。
“好,爹的乖女儿胆子最大了,可爹害臊,不好意思让阿宝看伤口,让奶奶来好不好?”
林老太听到这话边擦眼泪边笑,赶紧抱起孙女到里头床榻上,留出足够的位置放药箱:“阿宝乖,奶奶来就好。”
祥云四脚着地往一旁挪了挪,没再要求看伤口,全权交给奶奶。
再看到躺在身侧的宋引虽也是嘴唇发白,面容憔悴,精气神却是往上的,甚至还有空跟屋里聚在一起的士兵,讲述一路上大伙儿跟南蛮***的斗智斗勇。
说到精彩之处,营帐里响起阵阵掌声,他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手舞足蹈比画得越发带劲儿,一时间扯到屁股上的伤。
疼得龇牙咧嘴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