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好像叫阿大来着。
“你在监视我?”
阿大属实没料到,监视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也有翻车的时候。
他大意了。
从这女娃方才躲在人群后面,煽动情绪就应该知道,能让主子另眼相看的小孩,外表再人畜无害也跟寻常孩子不一样。
轻敌乃兵家大忌,说出去一世英名都得毁于一旦。
“不是监视,是看戏。”
祥云昂着脖子,跟眼前只能到对方小腿()
的男人,对视半晌。
嘴一瘪,确定又是个跟他主子一样张嘴没一句真话的人,懒得理睬,直接转身离开。
阿大行踪暴露,也懒着伪装,直接跟在小女娃身后,他很好奇这些人会怎么处理方才那群恶霸。
一群弱不禁风的女人,对上一堆不讲理的地头蛇,谁强谁弱一眼能见高下。
新店里,局促不安的装修工人,站在一旁等着主家发号施令。
他们很多是镇上干了很多年的老工匠,忍不住劝慰道。
“掌柜的,就当花钱消灾好了,有些钱跟屋顶上的梁柱一样,平常瞧着没什么作用,等时间一长,就会发现有总比没有强。”
“是啊,豹大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好多年了,没人治的了,听人说他们也只是帮人做事的,真正做主的另有其人。”
郑氏见他们吞吞吐吐,话没说全的模样,直接替他们说了:“是衙门的左捕头是吗?”
老木匠叹了口气:“你们知道就行,都是约定俗成的事,大伙儿都一样。”
“约定俗成的前提,约定得合理,豹大他们的做法本来就不对,我们凭什么要忍着,大伙儿都认可的事情不见得是对的,不过是没人敢站出来反抗罢了。”
金曼娘目光灼灼,眼底一片清明,“我金曼娘最擅长的事情不是开店,也不是赚钱,是打破规矩!
只要我愿意,别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五百、五千两,老娘也拿得出来,可若是我不愿意,就是五文钱,也别想从我手上抢过去!”
很快,林老三收到了郑氏托人传来的口信。
刚好衙门换班,宋引带了媳妇做的糕饼给兄弟们当宵夜,给林老三送去时,恰巧听到传信人说的话。
“姓左的越来越过分了,之前夏秋两税加收百姓费用的事还没过去,现在又闹出保护费的麻烦。”
林老三心里担心媳妇被人欺负,虽不想闹事,这回对左捕头的不满也比之前更加厉害。
“头儿,上回不是说县令老爷在查左捕头,这都过去三个月了,还没进展吗?”
宋引摇摇头:“大人刚到咱们县,每个月来六合镇的次数屈指可数,我都没见过几回,他日理万机,忙不过来很正常,县衙里上一任留下来的案子快堆成山了,像左向这种不涉及命案的,都算小案件,一件件排下来,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林老三没多说什么,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林老大被抓进牢里挨饿受苦好几日的愁,他还没找到机会回报,又把主意打到他媳妇头上了。
与其庸庸碌碌,处处受人掣肘,不如彻底解决祸害,也好让家人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