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有传他们紫阳真诀,实因此功法太特殊。当今之世在整个西北修仙界,除了紫阳宗亲传弟子,其他任何修士修为外显时,要么依着自身灵根属性,散发着对应的霞光;要么因功法之故,修为外显时散发白茫。
而且,被逐之人,又怎么可能身怀紫阳宗核心功法?
“从今往后,你们将不再有骄傲,你们身后,将不再有强大的宗门作为依靠。”陈三思努力克制着自己,吼道:“从今往后,你们将成为无依无靠一无所有的散修!”
广场上哭声再起。
“从今往后,你们要像散修一样小心翼翼;从今往后,你们……好好活着!”陈三思道。
广场上哭声大起。
随德永、玄牝自广场回到住所,陈三思直奔陈瑜的厢房。
房间里,陈瑜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他此时的神情无关伤势,而是刚刚离开的屈突昧,帮他讲解《韬略》时,令他心生恶心心生厌恶所致。
并不是对屈突师叔有所不敬,而是《韬略》这部书的内容,太阴诡!
陈三思随德永、玄牝进来时,陈瑜盘膝坐在矮榻上正在打坐修炼,身上不但有淡紫霞光氤氲,更有修士最熟悉的修为波动在传来。此时他们三人已经知道,陈瑜之前沉睡之时吞噬了残留体内的一部分雷弧,如今的修为波动,乃是他的境界再作突破的先兆。
自上次陈瑜自爆丹田,小花再也不敢远离。它黏在陈瑜左肩,见有人进来看了一眼,吱吱叫两声收回目光,重新趴下时伸出小舌头舔一下陈瑜脸颊。
“师父、玄牝前辈,瑜儿现在怎么样了?”从四方手里接过茶,看着陈瑜脸上强忍着的痛苦,陈三思向已经找位子坐下的师父和玄牝问道。
轻叹一声,德永举着茶杯沉思稍倾,道:“恐怕仍然不良于行。”无心饮茶将茶杯放下,向玄牝问道:“前辈见多识广,陈瑜如今的样子,能不能长途跋涉?”
“时间太短,陈瑜的伤势只恢复了七、八成。”玄牝也叹道:“但我们都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没能彻底恢复,就无法让人放心。况且他伤的是丹田,稍有不慎则后患无穷!”
事实确实如此。传说中的化神境修士可滴血重生,元婴修士可以像宇文悯那样断肢重生,结丹修士()
除了心脏,其他脏腑再重的伤亦可轻亦痊愈。可陈瑜至今才凝气境界而已,虽无视凡兵,但是在修仙界他的生命仍然脆弱。
“还有一点不得不考虑。”玄牝也无心饮茶,见德永和陈三思向自己看来,放下茶杯忧虑道:“以他身上修为波动判断,陈瑜即将晋阶。但是以他丹田如今的状况,能不能承受晋阶时的修为冲击?更可虑的是,他现在应该无力压制这种晋阶,又必须时时修炼以缓丹田之痛……”
这当真是一个恶性循环。
丹田之痛他们从未经历过,但是只看陈瑜如今脸上的痛苦,就知道此痛绝难承受。要想缓解剧痛,陈瑜就必须运转法力。可是法力一旦运转就是在修炼,而随着修炼的继续,他的修为会逐渐提升,反而加速了晋阶的风险。
修仙之人境界的提升乃大欢喜之事,陈三思不禁暗自叫苦,在如意宗紫苏受晋阶之苦达半月之久,他简直难以想象紫苏那些日子是怎么撑下来的。如今陈瑜虽有不同但是和紫苏一样,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殒命。他收了两个特别的弟子,竟连遭遇的危险都如此相似!
“师父、师祖还有玄牝前辈无须为弟子担心。”刚才三人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稍缓了剧痛睁开眼睛,给三人挤出痛苦的微笑道:“弟子恢复的很好,或许再有三五日即可痊愈,那时,弟子也可以为宗门出力了。”
其实今天本来好好的,听完屈突昧讲解《韬略》,他还在四方的搀扶下去院中走动。只怪紫阳广场太广大,陈三思遣散众弟子时动用了修为之力。那些话他在院中,也听地清清楚楚。陈瑜心中一时既悲又愤,修为运转出了小岔,这种平日可无视的小意外,却牵动了伤势令他再次剧痛难忍。
“说得什么话?师祖我还没死呢,紫阳宗用得着让你出力?”德永斥道:“你现在小心养伤尽快痊愈,然后立即离开宗门前往中洲!”
玄牝也忍不住斥道:“是活着容易还是战死容易,道理已经无须我多讲。紫阳宗乃老紫阳心血所系,老身不惜一死,只因你们这些小辈活着,紫阳宗就有重建的希望!”
“是,是是,师祖和前辈教训的是。”陈瑜心中一痛,脸色再次苍白,额角甚至沁出了虚汗,连连附喝道:“弟子一定小心养伤,将来一定重建紫阳。”
“好了,我们不要打扰陈瑜休息了。”毕竟是亲徒孙,德永见陈瑜脸色心中不忍,看着侍立在房门阴影处将自己藏起来的四方,嘱咐陈三思道:“尽快安排四方撤离!”然后率先起身向外走去。已经遣散了弟子,已经自祖师祠堂取出了道韵玉鉴,接下来,他可以放心地拼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