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有如意宗地图?”既然不是为了人皇令牌,黛姝神色又缓问道。
“有,有有!”曾新瑶连连道,并且轻拍储物袋,取出两只玉简扣在一起,修为运转间拓印好地图,上前几步来到黛姝面前,递给她时叮嘱道:“不过黛姑娘请见谅,我们的地图似乎不太准确,这两天所经过之地,与地图里面多有出入。”
“无妨,只要有大致模样就好。”黛姝接过玉简,看二人一眼告戒道:“既然二人不是为了人皇令牌,还请不要卷进来!”说着,其脚下杂草轻轻一沉,黛姝借着这点力道身体瞬间升起老高。突然,其脚下出现一片碧绿的荷叶,托着黛姝转瞬消失。看方向,似朝着如意宗主区域而去。
“人皇令牌?”直到黛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紫苏仍喃喃道:“难怪这一次,有那么多中洲修士进入如意宗。只是中洲竟有人皇?而且其令牌竟出现在如意宗,为何此前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师妹先不要想人皇令牌了。”曾新瑶看看刚才黛姝降落的那株野草,再看看周围干干净净,妖蛇在黛姝轻挥衣袖之下竟是连妖丹都没有留下。只见曾新瑶神色有些郑重地道:“陈瑜爱凑热闹,我担心他知道人皇令牌之后,会收不住性子卷进此事!”
紫苏悚然一惊,她突然想起,陈瑜曾偷过上一任紫阳真人的令牌,跑去杂役弟子那里耀武扬威之事。有此前科,再经曾新瑶提起,她还真有些担心陈瑜会卷进此事。
取出身份玉鉴正要向陈瑜传音,却听曾新瑶道:“师妹先不急。”
见紫苏看向自己,曾新瑶提醒道:“我们一行人不是有个丹师吗,师妹如今压制修为太过辛苦,传音时不如让陈瑜和陆临风等我们几日,并且请陆临风帮忙想想办法,看他能不能炼制几颗丹药帮师妹压制修为?师妹你怎么了?”
曾新瑶大惊失色,上前几步扶着紫苏突然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道:“可是我当真伤了你?”
“我没事!”在曾新瑶的搀扶下,紫苏缓缓盘膝坐下,这才有些虚弱地道。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曾新瑶很正常的一句话,会令自己心中突然升起浓浓的怨怼,以至于在如今有伤在身的情形下,竟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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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拜入白鹿殿至今已经六年有余,从一开始就是紫苏在教他修炼。尤记得教他的第一天,尽管从小习武,但修仙与习武完全是两码事,陈瑜在紫苏的指导下一阵手忙脚乱,甚至紧张之时出现同手同脚的笨拙样子。
可以说最开始,紫苏对陈瑜这个师弟是很看不上眼的。
世间女子总比男子更早熟一些,十三岁那年,自己第一次来了月事就已然开了窍,可陈瑜至今懵懵懂懂,无知地令人着急。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陈瑜突然另眼相看?是去了披霞殿再见傅贤月,发现对他只有单纯的亲情?还是陈瑜隔三差五拿下九连胜,为白鹿殿争光之时?
或者说,因为同属于白鹿殿,见不得陈瑜被其他师兄弟冷嘲热讽而为他出头?又或者说,陈瑜在紫阳殿帮师父端茶递水整理公文不论多累,回来之后总会跟她在白鹿殿尽情嬉闹?
情之一字,实在令人费解。《紫阳真诀》乃宗门至高功法,紫苏参悟如此功法感觉毫无压力,唯情之一字,任她慧质兰心,却怎么也参不透。甚至于,对陈瑜的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也毫无所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自心里接受了陈瑜是自己师弟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住进了心里吧?
“以后不准我找不到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找不到我!”这是她和陈瑜捉迷藏,而陈瑜修为日渐精湛,她第一次输了之后大哭时说给陈瑜的话。
或许,当陈瑜第一次接受了自己的眼泪之时,从心里自己就已经接受了陈瑜?紫苏如是想着。
可陆临风对自己有意,为什么陈瑜就不能表现出一丝丝的恼怒呢?他为什么总是如此,令自己一介女子为他着急呢?
“师姐,”紫苏平复一下心绪,向曾新瑶道:“还请师姐继续受累,容我再想想办法,我不想太麻烦陆临风。”
不愿麻烦陆临风是真,其实紫苏更希望,当自己以如今情形出现在陈瑜面前,看到陈瑜为自己紧张。又担心当真那样,陈瑜太过为自己着急。一时间紫苏的心里竟是百转千回,然而这样的小心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