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痛嘶,螳螂的身形仍然一往无前,其右前肢,距离陈坦之已经不足一丈。前肢内侧的锯齿,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陈坦之大吃一惊,从昨晚到现在,这是他与螳螂斗法以来第一次吃惊。眼见着螳螂的如刀右肢,挟着风雷之势即将临身,陈坦之脸上的惊色换作坚定。但此时,他的身形还在不断靠近着螳螂。
刚才一剑斩断螳螂左前肢令其痛嘶,直到现在螳螂巨大的口器正在迅速合拢。只见陈坦之松开手中宝剑,同时双手连连变幻着法诀,控制着宝剑瞬间没入螳螂巨大的口器。同时猛拍储物袋,一只黑乎乎的长条形盾牌出现在身侧,看位置,正好迎着即将临身的螳螂右前肢。
咯嘣!宝剑被螳螂咬作数截,陈坦之噗地一下喷出鲜血。他并没有受伤,这是神识突然丧失的自然反应。只是,他的身体还在冲向螳螂,而突然丧失了些许神识,令他脑中出现了霎那恍惚!
咚地一记闷响,陈坦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次他受伤了。
他的盾牌乃筑基法宝,凝气十层的螳螂尽管是全力一击,却不足以毁去此法宝。然而盾牌被螳螂前肢推动,猛然撞在陈坦之身上,却令他瞬间左半身一麻。同时,左臂传来骨胳断裂的喀嚓声响,他的左臂骨折了。
吃这一痛,陈坦之脑中恍惚立即消散,同时因这一击之力,陈坦之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向着右边飞去。
他没能飞往右边,因为螳螂巨大的脑袋,正在狠狠向他撞来!
“紫阳宗的小子,还真是命好!”眼见着就要与螳螂撞在一起,陈坦之心念一动,筑基盾牌迅速挡在身前,心中却冒出如此想法。
这一战之后,螳螂必死无疑,而他将再无力斩杀陈瑜。那时,陈瑜肯定要趁机逃走,而他想要的,需要搜魂才能得到的确切消息,恐怕要等养好伤,再去找其他人了。
陈坦之心中虽作着胡思乱想,但他的手却没闲着,而是再拍储物袋,取出足足五枚,与刚才一样的爆破符。
在螳螂硕大的脑袋狠狠撞在盾牌上,并且推动着盾牌狠狠撞在自己身上之际。陈坦之神识疯狂涌动,控制着五枚爆破符,嗖地一下尽数没入螳螂仍在滴血的口器中!
螳螂脑袋撞上盾牌声,盾牌撞在自己身上的声音,以及胸骨断裂脏腑受伤的声音连在一起。陈坦之噗地狂喷着鲜血,身体嗖地一下,向着地面狠狠砸去。
在口中鲜血涌动的同时,陈坦之狠狠咬了一记舌头,拼着最后的意识立即将筑基盾牌收起,同时心中大喊一声“爆”!受此重创他已经精神恍惚,但他不能就此晕过去。别说不远处树顶有陈瑜,陈坦之最迫切()
的,是要看着螳螂死在自己面前!
隆隆之声闷闷响起,站在树顶的陈瑜,能够清楚地看到猛然砸落地面的陈坦之。同时他更是看到,螳螂硕大的两只复眼在隆隆声响中被抛向天空,眼中颜色迅速以赤红而猩红,最后变成红褐色。然后,这两只复眼于半空中轰然炸作了碎片。
与复眼一起被炸飞的,还有螳螂的两只如刀前肢,分作两个方向如两把巨刃,将所过之处需数人合抱的古木横切而过。
轰然巨响中,螳螂庞大的身形栽落地面,直向前呼地滑出十多丈。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尽管已经没了眼睛,但螳螂的大半身体在平顶山上,只有脑袋顺着山坡垂下。它已经没有眼睛了,它保持着的如此姿态,或许从心里可以看到下方平台上,曾经多达上百颗的卵。
螳螂死了,尽管它如今还有呼吸,但生机却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流逝。从它和陈坦之出现在陈瑜面前到死去,还不到盏茶工夫。
螳螂终于死了,它尾部的创口处,腹中复杂的组织流淌了一地。它的口器血肉模糊又没了眼睛,乍一看去甚至让人分不清,到底哪端是头哪端是尾。
“咳咳,你、你走吧!”陈坦之仰躺在平顶山上,刚才被螳螂狠狠一撞砸落于地,他的身体将地面砸出了尺许深坑。本就受伤的他,经这狠狠一砸,却是已经伤上加伤,因此他难得的,或许是人生里首次这么仁慈,要给陈瑜一条生路。
脚尖轻点树梢,陈瑜呼地一下纵跃而来。站在陈坦之丈许外,看着其陷入地面一尺深的狼狈样,陈瑜失笑道:“多谢陈公子仁慈,只是陈公子不认为,你刚才的话应该由我来说吗?”
“鼠辈,我虽然受了伤,但是要杀你还是易如反掌!”陈坦之太激动,一句话说地竟咳了无数次,陈瑜要将其话语组织半天,才勉强理解其大概意思。
“我走也可以,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陈瑜不敢太靠近陈坦之,就站在原地,道:“你应该知道,对我搜魂你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功法,为何还是要动用如此阴损手段?”
“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功法咳咳。”陈坦之嘴角有血沫子喷涌,而且声音非常微弱,也就陈瑜身为修士,耳力异于常人才可以听地清楚。只听陈坦之道:“我要的,是这如意宗的消息。”
“就这些?”陈瑜先是诧异,继而气愤,接着大怒,道:“这些你向我打听,我定会如实相告,你又何须搜魂?”
“我想要的,会自己想办法得到。”陈坦之仍然虚弱,道:“你告诉我的,我不信!”
“你给我死!”陈瑜大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