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把绸缎放在桌子上,沉默的站到一边。
只有袁新山还在不停的说,一边走一边说,“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他?你嫁给他能过什么好日子?”
阴梨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了“咣”的一声。这一下吓了张继生一跳,也吓了阿青一跳,连袁新山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你赶紧走别在这儿烦我!”阴梨开始不耐烦了。
张继生挑了下眉,他可算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洛阳王这么大的口气,怎么说我也是鬼谷的谷主,碧河西岸都要归我管。”说着还指着他,“包括你。”
“你!”袁新山气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阿青见张继生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占了上风突然觉得和她所认识的谷主不一样。或许是谷主在改变,或许是她本来就不认识真正的谷主。从前她还在想,小姐为什么会喜欢谷主,谷主性格优柔寡断,但是小姐确是个急躁的脾气,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觉得是能相处的来的。偏偏爱情就发生在他们身上。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把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连到了一起,因为爱情两个人可以互相改变,可以寻找()
到一个相处融洽的点。或许不是她没有找到爱的人,而是她爱的人不是愿意为了她改变的人。
“诶,小姐,我们不是应该让绸缎铺做喜服的,怎么把绸缎抱回来了?”阿青出神时眼睛不小心瞟了一下桌上包好的两匹绸缎。
阴梨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桌子,“都怪你!”说完还指了下袁新山。
“怪我什么?”袁新山一脸的疑问,双手一摊,“又不是我让掌柜包起来的,我当时可什么都没说,我也没拿,这一路可是阿青抱回来的。”
“跟你生气脑子都不好使了。”阴梨懊悔的挠挠头,“现在怎么办?”
“送回去呗。”袁新山双手环臂,抖着腿,说的轻松的很。
“这家绸缎铺子有个规矩,若要带走则在别家做衣服,若是想在他家做便只能留下绸缎过些时日来取。如今咱们已经带走了绸缎,他家是不给做的。”阿青皱着眉。
“嗨,这还不简单,你跟他说你是阴梨,你看他做不做。”袁新山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怎么还以权谋私啊,你是权贵就可以坏了别人规矩?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阴梨翻了个白眼。
“他家这是什么规矩,拿走了还不能在他家做衣服,有钱都不赚。”
“这家绸缎铺正因为有如此规矩才有更多人留下绸缎,如此一来既赚到了绸缎钱又赚到了做衣服的钱。而且他们的衣服款式别出心裁,客人做了一次衣服便会来第二次第三次,这就渐渐的声名远扬,不仅不赔钱还招来了更多的客人。”阿青解释道。
“前些日子子虚送来的给爹的那两件衣服也不错,不如还是拿给他,让他再去做两件喜服。”张继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阿青皱了眉头,没听说过谷主有爹,江湖上人人都传谷主无爹无娘,是剑锋白长老养大的。
阴梨向在一旁值班的弟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去把子虚叫来。”
“是!”弟子作揖离开。
片刻之后
“谷主,小姐,阿青大人,洛阳王。”子虚进日月殿对着在场的各位一一作揖。子虚心里倒是有些犯嘀咕,怎么每次叫他来都是这种大场合,这四个神仙凑在一块,谁也不能惹。
“子虚,你上次送来的两件衣服做的不错,在哪找的铺子?”阴梨率先出口。
“其实。。。”子虚挠挠头,“其实是我做的,谷主两日便要,普通的铺子做两件衣服都需要十天半月,我也实在没办法才。。。”
“噗!”阴梨笑着喷了口茶,“哈哈哈哈!看不出来啊子虚,你居然会女工!”
“我来鬼谷也许久了,谷中都是男弟子,我家里也没什么钱,所以只能自己补补衣服做做衣服,时间久了自然就得心应手了。”子虚说的还怪不好意思的。
“那行,那我和谷主的喜服就交给你了!没事,这次不急,一定要做好!”阴梨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子虚的肩膀。子虚虽然是个老实腼腆的,但也是个八尺男儿,长得比阴梨高出不少,阴梨拍他肩膀还要垫个脚尖才行。
子虚听到这话赶紧向二人作揖,“恭喜谷主和小姐喜结连理!但是这么重要的喜服交给我去做是不是。。。”
“你知道你上次做的衣服是给谁的么?”张继生问他。
“属下不知。”
张继生微微一笑,“老魔王。”
子虚一时突然觉得腿软。老魔王?!他来鬼谷时老魔王还在,那可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他那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和老魔王是说不上话的,仅仅是值班时站在日月殿内他都能感受到老魔王的气场。后来几个春秋已过,老魔王死了,他也成为了日月殿大弟子,但是他永远忘不了他还是()
个小人物时见到的老魔王,那种威仪是往后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老魔王不是。。。”子虚说话都开始有些颤颤巍巍。
“他没死,生活在白洛岛。他很喜欢你做的衣服,不用担心。”张继生还是带着微笑。
子虚微微的叹了口气。
不同的是阿青瞪大了眼睛。
“老魔王还活着?!”阿青的语气既惊讶又开心,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阿青的脸上,或者说根本没有出现过,就连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过是仅仅几次而已。
阴梨带着微笑,“虽然我爹不能离开白洛岛,但是他确实还活着。”
“活着就好。”阿青低着头微笑着说给自己听。
“好了,子虚,你赶紧抱着绸缎去做喜服吧。”张继生说到。
“不知谷主和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大婚,我得在什么时候做出来才好?”
“这个。。。”阴梨挠挠头,“日子还没选定呢,你先做着,等我们挑好了良辰吉日再告诉你。”
“是!”子虚抱着两匹绸缎离开。
“日子都没定啊,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一天没嫁给张继生,我就有一天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嫁给了张继生我也照样能把你抢过来。”袁新山嘚瑟的抖抖腿。
“人啊,还是现实一点,少做些白日梦多做些实事。”张继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阴梨在旁突然笑了出来,没想到张继生还是挺能怼人的,说起话来也是一刀一刀的插啊。
袁新山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张继生,双手插着腰一副不屑的样子,一脚高一脚底嘚瑟的离开了日月殿。他这样一个粗陋的人,即使被阴梨拒绝也是不要面子的往上贴,即使知道他们要大婚也是扬言要把她抢过来,即使被张继生插了几刀也可以当做没听见一般大大咧咧的离开。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对错也没有先来后到,认准一个目标不顾一切的抢过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