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沙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本是草木生机盎然的时节,爆发了剧烈的厮杀,冰冷的眼神中,是刀枪碰撞在一起崩出的火,“杜”、“袁”两面大旗如同切入豆腐的两把刀锋,一路凿杀深入阵中,鲜血伴着骨肉破碎的声音在兵锋推过之时四溅开来。
“防御!快防御!”
王文德瞳孔一缩,万没想到杀来的贼军推进如此之快,四周的官军士卒连忙挺枪结阵,只是东一簇、西一团,结不成大阵,随后被冲来的骑兵撞飞出去,骨骼筋肉都在马蹄下发出呻吟。
轰鸣的马蹄声中,呐喊的厮杀声充斥人的耳朵,刀枪举起落下对着人身在疯狂劈刺,持着双锏的两道身影紧紧随着杜壆身后,前方的丈八蛇矛挑捅砸扫,身前挡路的官军倒飞出去,露出后方同样惊慌失措的脸庞。
越来越多的人影飞上天空,有会射箭的将领在骑行中射出箭矢,军中指挥的底层将官多被射中要害,倒地之时兀自狠狠的瞪着天空。
队列中央,穿着甲胄的老节度使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声,他这一部兵马经历两次攻城战伤亡颇多,去除不能战之人已经减员至不足五千之数,好在攻城不同野战,不然如此多伤亡早就溃散了,饶是如此士气也是低迷。
如今猝然被梁山骑兵突袭,本就缺少以步对骑经验的麾下顿时溃不成军,阵列的突破,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几分。
视线中,推进的将旗不断地接近,麾下军士持续减少,挥动令旗让后军列阵防御,却被赤面的大汉挥动着双挝突破过去,后方跟进的滕戣、滕戡眼看靠近中军,同时掷出飞斧,被王文德挥刀砍落,看着疯虎一般冲过来的强人,不敢留在原地独自面对骑军的兵锋,连忙调转坐骑,朝着后方转进。
袁朗配合着杜壆前冲,水磨炼钢挝砸上盾牌,木盾开裂过后是骨骼破碎的声音,战马趁势冲了进去,手中奇门兵刃左挥右击,官军的士卒倒飞出去,更多的骑兵跟着冲了进来。
“官军败了——”
杜壆发出一声呼喊,长矛上挑着的军都虞侯狠狠甩飞砸在前方官军的身上,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这马军的指挥更不停歇,瞬时切入进去,一把蛇矛神出鬼没,周围官军倒了一地。
有听着的军士回头,看着主将的旗帜在朝一旁脱离阵线,发一声喊散了开去,仅有些许军士还在原地组成阵势防备着敌军的突袭,只是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梁山军将。
奋勇当先的杜壆一矛砸飞惊慌失措,跑错位置的官军,下一秒,眼前景象一空,透阵而出的大汉眼尖望见前方涌动的黑线,被风吹的向南招展的旗帜显出一个梅字。
战马奔行两步,一个个持着步兵旁牌的身影在前排开,后方挺立的枪林闪烁着寒芒,望见骑兵的一刻轰地停在原地,结成盾阵,一杆杆长枪在盾牌间隙透出。
“走走走,莫要在此多做纠缠——”
杜壆呼哨一声,蛇矛在天空挥动,杜字大旗在身后跟着飘飞转向,高空看去,不足千人的马军,在第二阵官军前方划出一个圆弧,马蹄翻飞中脱离战场。
梅字的大旗下,甲胄上满是班驳痕迹的老将看着烟尘消失的方向吸了口气:“王老鬼,这次丢脸丢大了啊……”
转头朝着一旁的军士道:“立刻传讯中军,小心梁山骑兵偷袭,另外告知节帅,左翼……左翼王文德部失去战力,急需休整。”
传令骑手奔行而出。
……
“左翼王文德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