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老子不信你下了马也这般奢遮!
思忖间,那边壮硕的马躯凭着高速的力道撞在最外围的人身上,木头破裂、骨骼折断的碎响接连响起,持盾的身影被硬生生的撞飞半空,惨嚎与惊叫在空中回荡。
一片混乱中,李衮眼神一凝,暗道机会,也不瞄着马了,起手一枪掷向马上的身影。
马背上方,皮甲已有不少破碎的痕迹,冲入人群的吕布本能感到侧边有异,画戟一个翻转,戟刃闪着寒芒画出一道圆弧,当的一声磕飞已是飞到近前的投枪。
李衮顿时瞪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找死——”
方天画戟挥动,锋刃扫过围上来的喽啰,举起的朴刀、长枪顿时与那边井字形的兵刃发出一片噼啪爆响,数杆刀枪断裂,火在刀锋上跳起,打着旋的飞了出去,握刀人疼的惨叫一声曲起身体,双手已是血淋淋一片,跟进的余呈、扈三娘、宿义几人趁机补上一刀,将人砍杀当场。
也没管死了多少人,战马径直杀往李衮处,这飞天大圣慌了一下,不敢触接来骑,猛的矮身就地一滚,劈斩而下的画戟带着恶风呼的一扫而过。
李衮顿时打个寒颤,只觉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忙高喊站起:“等等,俺降了!俺降……”
嘭——
后入的战马狠狠撞上李衮身子,这飞天大圣也不愧这名号,顿时飞起在空中,毫无准备的一头磕在地上,翻滚两下仰面朝上的呻吟着,只是此时门牙磕掉两颗,额头、脸颊多有红肿、擦伤,看起来狼狈万分。
却是扈三娘在后看吕布差点中了投枪,惊出一身冷汗,见他起身要投降,恼怒他心狠手辣控马撞了上去,见着人没死,不由暗中啐了口唾沫,算你这厮好运。
却是也做不出事后补刀的事情。
吕布雄踞马上,朝后瞥了一眼,见李衮滚成如此模样,也不去补刀,只是勒着马转了一圈,画戟一指其余人:“尔等主将已降,还要负隅顽抗不成?”
那些喽啰哪里还敢厮杀,纷纷扔掉手中团牌刀枪,跪地愿降。
青空下,乌鸦掠过天空,飞上树梢,厮杀的声响渐小,慢慢消逝,跪在地上的人影在增多,成片的投降声中,有人掏出麻绳,一串串的将人绑起,押着往回走去。
……
脚步踩过地面,拎着刀枪的人在轻快的相互交谈,远远望见车队的一刻,不由呼喊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前方有人飞快跑到车队中间向着看守的李助道:“哥哥他们回来了,俺们大获全胜。”
“恁地快!俺就知道哥哥奢遮,这些匪人也是自寻死路。”陶宗旺哈哈一笑,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笑意。
张横在旁哈哈一笑,搂着自家弟弟肩膀冲着九尾龟笑道:“这算甚,哥哥在俺们江州的排场那才叫大,好家伙,三艘大船、几百神臂弓,啧啧——”
张顺闻言瞥他一眼,他二人只见着大船没见着神臂弓,这都是听人说来的,只是此时却不便拆自家兄长的台。
蒋敬也松了口气,目光隐晦的看看四周黄门山喽啰与官军降卒,小声感叹一句:“小弟还一直防着出事,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李助却是笑眯眯的没有接话,只是跨步朝前而行道:“走吧,该去接哥哥了。”
正说着,却是有所感应的一回头,后边吊着一只手臂的桃女带着兄长宿良一路小跑着向着前方而去,不由捋了下胡须,转头施施然自顾自走着。
踏踏踏——
纷乱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前方骑着马的几人已经能看到身形,后面持着刀枪的人正推搡着被麻绳串起来的俘虏,李助带着人快步迎上前去,躬身一礼:“恭迎哥哥得胜归来。”
“军师快起。”马上的身影跳下,一把将行礼的人扶起,带着些许血渍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倒是辛苦军师看守车队了。”
“这如何算是辛苦,这些人也都老实的紧。”
二人说笑着朝前走着,宿金娘见此时不好上前插话,连忙找去后面扈三娘处,小声恭贺着。
宿义在一旁看的满脸难受,不时看看前方吕布的背影欲言又止,他那兄长走过来,一拍他大腿,这少年郎连忙跳下马:“大哥,甚事?”
“没甚,伱看哥哥做甚?此时二姐的事还不好同哥哥讲。”却是这宿家大郎会错了意,小声跟着兄弟耳语:“爹娘还在犹豫呢。”
“不是,大哥,我没想这事儿。”宿义连连摇头。
“不是这事儿?”那边做兄长的看过来,抓抓头发,一脸疑惑:“那你看着哥哥做甚?”
“我……”宿义张张嘴,有些憋屈道:“我方天画戟在哥哥那,想问他什么时候还我。”
“……”
宿良瞥了兄弟一眼,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宿义在后面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他也知道此时最好闭嘴,低头跟着。
天光在云间隐匿着,渐渐的,出外征战的人走入车队中,吹牛打屁的声音开始喧嚣起来,吕布走到车队中央处,看看跟着的众人朝着后面挥挥手:“将那两个俘虏押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