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炳轻哦一声,抬手拍了拍管家肩膀,吓的那人顿时一个哆嗦,又怕他抓自己失态的事儿做筏,连忙立住了。
“竟然有这事儿,本官记得近一个月没有配军发配过来……”黄文炳却是没心思去收拾自家管家,只是捏着下巴摩挲着,慢慢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这两日本官正心中不舒服,倒是没想到有人上赶着送上门让我撒气,呵呵——”
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这黄文炳背着手在书房转了两圈,管家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就听耳边自家郎君自语道:“我过得不舒服,你们也别想过得舒坦,一贼配军竟然敢跑,哼哼——”
站住的黄文炳抬手一指管家:“去,给我把张都头叫来,就说有要事。”
“哎。”
管家如逢大赦,答应一声就想低着头出去,后面黄文炳声音传来:“等等,回来。”
脚步站住,连忙转身。
“先不急,待我先用了晚膳再说,此时叫他来岂不是还要分他一口吃的,太过浪费,等会儿再说。”
“哎。”
管家哪敢有意见,自然黄文炳说甚是甚,见他挥手示意,连忙走了出去,看着已经开始变成深色的天空,吐出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姓杨的,自求多福吧。
……
夜色在不知不觉间渲染了整个天空,无为军州城点起灯火,为了评榜的举办,新来的知州决定直到结束前,整座城都效仿东京汴梁,夜间没有宵禁,任凭民众消费取乐。
当然,夜晚的收入要另算一份税收,做为不夜城的官府开销。
州衙后堂,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正用过晚膳,手扶肚子在后边园中缓缓散步消食儿,这院子不大,却也够他多走几圈,至于为甚不去青楼……
自打办这榜开始,接连几日同几个名消耗太大了,就连长枪也是用的老旧,不复往日神威,甚至使用从郎中处得到的神秘药丸药效都打了个折扣,此时去,无法枪挑众人,太损他知州相公的颜面,有甚风言风语传出去更加不好,还是缓两日再说。
打了个饱嗝儿,这站着的男人就听见后方有脚步声音传来,转过头,就见是新近靠拢他的一名巡检司都头匆忙赶来,跑到他跟前大礼参拜道:“小的参见知州相公。”
“起来吧,这般急躁赶来是何事?”
“谢相公。”那都头站起,走近一步低声道:“恁之前让小的盯着点黄通判,今日他有些动作了。”
“哦?”知州两眼一亮:“是何事?”
“适才他家府中管家来巡检司找张都头,将人叫到家中去了,那姓张的回来要点人去捉人……”
知州两眼一亮:“这事儿可没人找本官报备,人可去了?”
“还未,姓张的也说是要找恁批文。”
知州摸着胡须,转了个圈子:“事情可涉机速?”
那人摇头:“只是拿个疑似逃走的贼配军回来,小的出来时,姓张的还在磨蹭呢。”
“呵——”知州笑了一下:“那本官就先离开,嗯……你去撺掇姓张的先捕获,若是拿到人了,去怡红……去虞记茶馆找我。”
“是。”那都头连忙应下,稍一迟疑:“只是如此不定能牵扯到黄通判。”
“哼,慢慢来。”知州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罢,一甩衣袖,踱着步慢慢从后门出去,吩咐守门的管好嘴,一个人施施然消失在街尾。
……
时间依然在流逝,夜晚的风吹在人身上带着些凉意,州衙外,穿着公服,手持公文的壮汉匆匆赶来。
那先来的都头夺在州衙暗处瞧得真灼,待他走到切近,连忙从内走出,一脸惊诧道:“张兄,你不是说要去捉人吗?怎地?捉到了?”
“哪有,这还没出发呢,这不,来找知州相公批文来了。”姓张的一脸络腮胡,见是同僚表情倒也和善,说了一句就要往里走。
“哎呀,那恁来的不巧了。”叹息的语气中,那人一脸可惜。
张都头脚步一停,诧异道:“怎地了?如何不巧?”
那人双手一摊:“兄弟我适才也是来找知州相公,可惜人不在,放衙后就出去了,也不知去的哪里。”
“这怎生是好?”张都头眉头一皱:“兄弟这里还有个犯人等着捉呢。”
那人眼睛一眯:“要不……恁明日再来。”
络腮胡连连摇头:“不成,明日不知会否有甚变故,黄……嗯……万一跑了,可就是兄弟俺的罪过了。”
“那怎生是好?”低头装模作样的担忧一下,嘴中嘶嘶吸气:“相公不在,没批文可是不能去捉……要不,走机速之事,先抓回来明日待见到相公再补上?”
那张都头犹豫一下,只是想想适才去黄文炳家被催的甚急,既然已经决心投靠这通判,那人家下来的命令自是要遵从,口中道:“只得如此了,多谢兄弟告知。”
“哪里。”那人笑眯眯的说着:“预祝张兄今晚旗开得胜,回头给恁摆庆功酒。”
“嗨~”络腮胡挥下手:“一贼配军,能有甚功劳,不过这顿酒俺可记着了,回头你可别赖。”
“不赖不赖。”
说话间,那人转身就朝着来路而去,身后之人仍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微微睁开的眼缝里,有异样的眼神在闪烁。
不多久,巡检司集合了当值的三十余捕快,拿上枪棒、网子,又准备了专门绑人的绳索,一个个打着哈欠,歪歪斜斜的朝外走去。
今夜捉人没有赏钱拿,他等一众人自是兴致不高,要不是这张都头乃是巡检司中老人,不好在他面前作妖,今夜高低要“病”倒一半的人。
也就是这般情形下,这伙人走到了北门杨家门口,那张都头指挥几人蹲守在几面围墙下,方才迈步上前,卯足了劲儿,一脚踹在门扉上。
嘭——
巨响在夜晚传出。
ps:29号晚搬家结尾,好家伙,除了搬家那天,又扛着重物把5层楼跑了个15、6趟,两条腿现在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md,搁年轻那会还好,今早起来哪儿哪儿都疼,老了啊。。。。。。t_t
ps2:宋朝捉人应该是要报备的:郡之狱事,则有两院治狱之官,若某当追,若某当讯,若某当被五木(指刑具),率具检以禀郡守,曰可则行。
只有案情紧急的情况下,允许先抓后补。
(本章完)